周雯丽已是完全傻了眼,耳边小方“哎哎”的叫唤,都无法让她回过神。她想要说什么,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嗓子里好像被塞了棉絮,让她都有些喘不过气来。 周雯丽的愣神只持续了几秒钟。 小男孩突兀地回了下头,倏地在原地消失。 就听楼上那层有人开了门,边开门边张口询问:“怎么了?怎么了?” 周雯丽居住的这一层也有人打开门。一会儿功夫,楼梯口便出现了不少身影。 不像是吓傻了的周雯丽,那些出来看热闹的邻居迅速有了反应。三两句话一问,小方疼得顾不上回答,但周雯丽总算是有了反应。她支支吾吾答不出个所以然来,那些邻居也没放在心上。有人赶紧掏手机报了警,还有人找起了小方的家属。 大家楼上楼下地住着,就是没有通姓名,平时进进出出也看了个眼熟,知道周雯丽和小方不是一家人。 周雯丽这时候舒了口气,急忙报了小方家的门牌号。她算是彻底清醒过来,蹲下身,帮着扶住小方的身体。 小方疼得不行,邻居们也不敢随便碰她,只能让她继续歪在楼梯上。 周雯丽调整了几次姿势,最后干脆跪在地上,支撑着小方的脖子和脑袋。她一双手捧着小方的脖子,接触到的是小方不断流冷汗的皮肤,很快就变得跟膝盖下的水泥地一样冰冷。 小方的老公和儿子被人通知,快速跑了下来。 周雯丽的家中也终于是出来了人。 沙凯踩着拖鞋,有些不耐烦地挠着头,一出卧室,就看到了敞开的大门,和门外乌泱泱的脑袋,顿时吓了一跳。 出来看热闹的人自然没有几十上百那么多,可这老旧居民楼的走廊和楼梯也不是宽敞的大广场。十来个人往走廊里一站,都挤到了别人家的家门口。有的人,干脆就站在自家门口探头张望,嘴里还不停询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也是这人多口杂,吵吵嚷嚷,才让沙凯不得不出来看看情况。 他看着敞开的门,又看看近前的脑袋,没找到周雯丽,心里稍感慌乱,一时间也有些不知所措。 听了一会儿周围东一句、西一句的问答,沙凯不禁高声说了一句:“救护车都叫了,挤那么多人,待会儿医生担架都不好上来了。” 旁边的人纷纷点头,却没几个离开的。 小方的老公和儿子受到提醒,连忙重复沙凯的话,麻烦这些老邻居让出通道来。 伤者家属这么说,总算有人让开道了。好些人见小方虽然嘴上直哼哼,但流血不多,也没瞧见血呼啦差的伤口,就歇了看热闹的心思,回了家。 人散了些,就让沙凯见到了刚才被围在中心的周雯丽。 “妈。”沙凯叫了一声,瞧了眼歪在台阶上的小方,放下心来,含糊地问道,“没事吧?” 周雯丽抬起头,对沙凯扯了扯嘴角,没有回答。 她心里乱得很,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办,现在只能给小方当个靠垫,稍微做点事情,让自己心里舒坦一些。 救护车很快就来了。救护人员抬着担架上来。随行的医生仔细检查了小方的伤势,又问了些问题,才小心翼翼将小方抬上担架。 小方的老公和儿子跟在医生后头。 周雯丽想要站起来,却是双腿一软,脑袋差点儿撞上楼梯栏杆。 沙凯眼疾手快地抓住了周雯丽的胳膊,搀着她起来。 “怎么摔的啊?你看见她摔的?”沙凯小声问道。 周雯丽就在伤者身边,那不是第一发现人,也该是头一批跑出来看热闹的。 周雯丽心跳如鼓,垂着头,小心翼翼地回答:“没……我们在楼梯口分开,我开门准备进屋了,她突然叫了一声,我回头就看到她摔在那儿……” 沙凯“哦”了一声,“你们一起上楼的?” “嗯。我们一起从活动中心回来的。每天都这样。”周雯丽答道。 小方已经被抬下了楼,她老公、儿子也跟着走了。仅剩的几个看热闹的邻居意犹未尽地说了两句,也各回各家。 周雯丽被沙凯搀着,进了家门。 门关上,周雯丽感觉肩膀轻松了一些,双腿也有力了。 走在前面的沙凯忽然回头来,“你说的那个小孩,没在楼梯上吧?” 周雯丽眼皮顿时跳了起来,“没有、没有。”她答完,偷偷注意着沙凯的神色,不自然地问道:“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没什么。就是刚想到了。那楼梯上也没什么东西,摔跤总有个原因吧?还是那样摔下来的……”说着,沙凯腰往后仰,做了个从楼梯上摔倒的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