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流血。 不光如此,那时候的徐海军力大惊人,还能在地上弹跳,横冲直撞,就像是电视里拍的水库鱼。 瑶城没有那样的大水库,本地也就没有水库鱼。徐红前几年被女儿女婿带着出去旅游,倒是见过烧熟了的水库鱼。那一大盆子鱼肉,看得他目瞪口呆,对于电视里需要两个成年人一起托着的大鱼有了点儿直观的认识。但那到底是死的,还被切了段。这么大的鱼活蹦乱跳的时候该是什么样子,他终归也只是在电视上看到过。 直到今天…… 喀拉。 铁架床发出了一些轻响。 徐红心中一惊,胆怯地看向病床。 徐海军的身体挣扎着,呓语声响了一些:“情绪,喜悦,额叶切除,活体,大脑,开颅,恐惧,链锯……” 徐红的后背紧紧贴着墙壁,眼睛都瞪大了。 他听不懂徐海军在说什么,可那接连从徐海军嘴巴里蹦出的词,他怎么听都不像是什么好话。 他的心跳声和铁架床的震颤声融合在一起,凑成了并不协调的吵闹音调。 如果恐惧的情绪存在阈值,徐红心中的恐惧已经逼近了那个数值。 攀升的情绪犹如点燃的导火线。黎云仿佛能听到它在滋滋作响,通红的火星不断逼近那堆积如山的炸药。 “……徐医生的情况不算太好,镇定剂用了,只起到了一点效果。可能是他之前用药的关系,我问了他上一次吃药的时间……现在抽血,明早还得抽一次空腹血……” 病房外传来了说话声。 短发的女医生推门而入,身后跟着徐仁康夫妇和一名护士。 开门的瞬间,喀拉一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房间内炸开。 徐红只见到徐海军的手高高扬起。徐海军手上还缠绕着束缚带,束缚带的另一端甩动着半截钢管。 刚进来的人都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惊愕诧异地看着完全直立起来的病床。 金属病床仿佛得到了生命,又像是一个人获得了金属外骨骼,两者结合,以一种怪异的方式往前倾倒。 黎云先前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却是没料想到被绑得严实的徐海军还能以这种方式活动。 他下意识挡在了徐红面前,抬手阻挡,却是只抓住了徐海军的双肩,那根被拉扯甩动的金属管直接穿过了他的身体。 他心中暗叫不好,后方有温热的液体也穿过了他的身体,喷溅在徐海军的脸上。 “啊!”徐红发出一声惨叫。 “啊——”沈玉惊呼一声。 “爸爸!”徐仁康目瞪口呆,迟疑了一秒,才冲上前,握住了徐海军的双手。 束缚带被扯断,铁架子床摔在地上。 “快点叫人!”李医生变了脸色,上前扶住了徐红。 徐红被那根金属管断口划破了胸腔,鲜血从伤口和他的嘴巴里不断涌出。 黎云和徐仁康一起按住了还在发狂扑腾的徐海军。 他能感觉到徐海军的灵魂在剧烈地颤动,如同饱受病痛折磨的人,求生和求死的两种截然不同的欲望在他灵魂中交织着。 血液好像带着高温,灼烧着徐海军的灵魂。 “叫急诊,叫普外!准备输血!”李医生的声音拔高。 走廊外的脚步声混乱嘈杂,其中还有病人、病人家属的询问和医生护士的喝斥。 徐仁康呼哧呼哧喘着气。他的体力在消耗,徐海军却像是有无穷的力量。 “我要打镇定剂了,你这边按住。”从后面冲上了一个医生,大声提醒徐仁康。 两个男人一起按住徐海军的手,针尖插入徐海军的皮肉,一针管的液体被推入其中,却是不见徐海军停止挣扎。他好像一点儿都没有受到药物影响,不等医生拔出针头,突然暴涨的力量让他直接推开了两个大男人。 鲜血顺着针管流淌到了徐海军的手上。 血液粘腻、温热,散发着独特的气味,代表着一个人的生命力,给予人活下去的力量。 徐海军对此并不陌生。 他并不喜欢外科,可他这一辈子中的大部分时间却是耗费在了手术台上。一小时、一小时地站立在无影灯下,每一分每一秒,不是在切开、就是在缝合病人的身体。血液浸染着双手,而戴着手套的触感和直接流淌过皮肤有着些许的不同。 这种潜意识里第一时间就察觉到的区别让徐海军的动作停住。 他身上的福尔马林气味被血腥味逐渐取代。 黎云压着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