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看到的景物。 高大森冷的石头城墙上爬满了人。他们仰起头都看不到城墙顶部,也就看不到这城墙上到底爬了多少人。城墙脚下也或坐或站了许多人。这些人拥挤在一起,还有人跨过别人的身体,艰难地往前行走。不管是爬在城墙上的,还是躺在地上的人,只要是不动的,都让人难以分辨他们是死是活。一眼看去,好似满地、满墙都是尸体。 在这样破败的环境中,还不断有呻吟声响起来。嗡嗡作响的声音,让人听不清这些人到底在说什么。他们也不像是认真在说话,只是无意识地呢喃,或痛苦地呻吟。 王怡秋捂住了嘴巴,倒抽了一口气。 她以前只在电视和书籍上看到过这样的场景:战乱国家的难民,饥荒中的灾民,救助站里那些没有生气的眼睛……这些场景,在国内都看不到。电视中的画面总让人觉得遥远,会让人怜悯同情,但并不会有那么深刻的感触。王怡秋现在却是有种感同身受的恐惧感。这些人,仿佛是她未来的写照。 她有种逃跑的冲动,却见那个年轻人已经重新迈步。 年轻人似乎想要找个理智的人来打听打听情况。他也不敢大喊,就学着前头一些人的样子,小心地在人群中行走,低头寻找目标。 王怡秋在后头看到他弯了几次腰,找人问话,但那些人的反应都很迟钝,即使做出了反应,也不会回答他的问题。 年轻人就要这样走远了。 王怡秋下了狠心,也学着他的样子,跨入人堆之中。 他们没有走多远,就听到了吵闹的声响。声音不是突然炸开的,而是持续着,只不过原来隔得远了,他们才没听到。 王怡秋伸长了脖子往前看,又走了一段路,跨过好些人,才看到了她一路想找的东西。 酆都那扇巨大到神奇的城门出现在了眼前。 王怡秋瞪大了眼睛。 和上次进出城门时看到的景象截然不同。眼前的城门还是那么大,还是刻了多种字体的名字,但城门不再是一个毫无遮掩的门洞,而是被巨大的门给封闭了,成了真正的门。 那扇看起来不可能用人力打开的大门有着威严又朴素的外形。“威严”来自于它的面积,给人一种强烈的压迫感;“朴素”则是因为那扇门看起来就是原始的木门,都没有刷漆,也没有装饰。仔细看,才会惊讶于这扇门竟然是用完整的木头切割而成的,表面还有树木的纹理,距离再远都能看清那纹理。问题是,这世界上哪来那么巨大的树? 王怡秋感到不可思议。 门突然出现,门口那么多人,也像是突然出现的。 王怡秋脑海中蹦出来一个想法。 酆都那么大一座城,城门应该也不止一个吧? 她心里刚冒出来这个念头,就听到身边响起一声嗤笑。 王怡秋转头,看到了一个不认识的陌生人。 那人穿着打扮很现代,该是这些年死掉的鬼。 “别幻想了。整个酆都就一扇门。”那个人淡然说道。 王怡秋张了张嘴,想起江龙昌的介绍,又将嘴巴闭上了。 她再次看向那扇大门。 门这扇木门,只能声嘶力竭地呐喊,用力敲打、撞击门板。 他们神情疯狂,和爬城墙的那些人一样,已经失了理智,和阳间的厉鬼也没什么不同。 “进不去了吗?”王怡秋喃喃自语。 那个搭话的人又接了这话,“私自跑出来的,就进不去了。” “那这些人为什么还留在这里?”王怡秋不解地询问。 如果无法进入酆都,去阳间想办法投胎,才是出路吧? “他们疯了。”那个人很简单地回答道。 王怡秋看向他。 这人既没有疯狂,也没有离开,好像也不太正常。 这样正常的人在周围其实有不少。只是相比于那些疯狂的人,他们只占了少数,也就不显眼了。王怡秋是因为这人搭话,才留意到这一情况。这样一看,这些人就成了黑夜中的萤火,变得异常醒目。 说是正常,其实他们也不全是那么淡定。有些人很惊慌,不知所措;有些人是焦急,同样不知所措,无头苍蝇一样乱跑;还有的人在人群中游走,寻找着什么;有的人恐惧地逃跑,转眼就不见了身影。 不算那些跑进迷雾中的人,王怡秋亲眼看到了两个人的消失。一个是躺在地上,被另一个“正常”的人抓个正着,被提起后,还被还塞进了那个人拎着的口袋中,诡异地不见了;另一个就是那个“正常”的人,他抓了人之后,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