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钟家门额上挂着的白绫,白泽叹息了一声,其实他在十年前,就看出钟无泪有大凶之兆。 但是说出来也躲不过,所以他没说。 人总有一死,或轻于鸿毛,或重于泰山。如今钟无泪虽然战死,却成为一代名将,名垂千古,也未尝不是一个好的结局。 军人最崇高的归宿,就是马革裹尸! “咚,咚,咚……” 他迈开步子,一步步朝着里面走去,这次他没有隐身,而是光明正大的走了进去。 “这……” 门口的侍卫想要阻拦,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禁锢住,别说动手了,连说话都说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白狗一步步走入了内宅,再走入灵堂。 府内的其他下人以及前来吊唁的亲朋宾客也同样如此,他们看到一只发光的大白狗走了进来,刚想要有所动作,身体就动不了了。 “咚咚咚……” 白泽脚步轻柔,每一步落下地面都泛起洁白的光晕,犹如波纹一般扩散出去。 灵堂之上摆着香烛和贡品,中央写着一个大大的“奠”字,下方摆放着一个黑色的灵位,上面用白色的颜料写着——忠勇侯钟无泪。 滕毓秀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之前,旁边还有一个十岁左右、同样披麻戴孝的小男孩。 听到熟悉的脚步声,滕毓秀身体陡然一颤,然后猛然回头! 当看到那已经来到近前的雪白色大狗时,她抿了抿嘴,许久之后才颤声叫道:“白叔……” “嗯。” 白泽走到她身前。 “白叔!!!” 滕毓秀突然大叫一声,她身体向前一扑,双手抱住了大白狗的脖子,将脸贴在雪白的鬃毛之间,嚎啕大哭起来,哭得撕心裂肺! “无泪他走了!无泪他走了啊!!呜呜呜,呜呜呜……”似乎这一刻,在见到唯一的长辈后,她所有的委屈和情绪才完全释放出来。 白泽静静的站在原地,伸出爪子将她的背搂住,轻轻的拍了拍,却没有说话。 他能说什么呢?这个悲痛欲绝的小女孩只是想哭罢了,那就让她尽情的哭吧。 许久之后,滕毓秀停止了哭泣。 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拉着旁边一脸疑惑的小男孩说道:“怀泽,这是你二外公,快叫人。” 钟怀泽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一只狗外公,但还是乖巧的叫道:“二外公。” “嗯,好孩子。”白泽伸出爪子在他头顶拍了拍,眼神温和而慈祥。 “咦!” 钟怀泽惊呼一声,下意识的就想说“这只狗竟然会说话”,但看到母亲那瞪过来的目光,他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害怕的缩了缩头。 他今年已经十岁了,却几乎没见过父亲几次,所以对于父亲的战死他并没有感到多少难过,甚至觉得跪在这里又累又枯燥,膝盖都卡秃噜皮儿了。 “呵呵,孩子嘛……” 白泽笑着摇摇头,示意毓秀不要对孩子太凶,然后才问道:“毓秀,你找我,是遇到了什么麻烦吗?” 滕毓秀闻言身体一颤,似乎又想起了什么,竟然突然悲从中来,捂着嘴抽泣起来。 “白叔,我梦到无泪了,他坐在一个尸横遍野的黄昏沙漠上,远远的眺望着我……他在对我说话,我听不见他的声音,却能明白他的意思,他说……他想回来看看我和孩子,但他回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