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滕子敬凝重的问道。 “哎,是啊……” 一个老者叹息道:“当年我们变法失败之后,保守派又采取了一系列苛政,比如增加赋税,增加徭役,抑制商贾,看似短期内让大胤更加繁荣,国库充实,但实则伤到了根本啊。” “我有一位修道的老友擅长望气,他说这些年来,大胤的国运正在下降,一日不如一日了……” 另一个老者咬牙切齿道:“最可恨的是,新皇被谗言和表面的繁荣蒙蔽,刚愎自用,为了开疆拓土,竟然准备对东庭国发动战争!” “东庭国早在百年前就完成了变法,如今何等强盛,新皇此举,无异于以卵击石,自取灭亡啊。” “只是可怜天下百姓,又要受战乱之苦了,不知多少将士要战死沙场……” 滕子敬叹息道:“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啊。” 秦公也是颓然一叹:“世道艰难啊,我们年轻时尚且没能力挽狂澜,如今,纵然看着天倾,也无能为力了,这也是老夫愤然辞官的原因。” 说完,他突然拍案怒骂一声:“竖子,不足与某!!” 众人闻言神色微变。 他们知道秦公说的是谁,这话要是被有心人听去,那可是大逆不道啊。 不过他们都没有说什么,因为他们心中,其实也是这样想的。他们对朝堂上那个人,失望透顶了。 “好了,不说这些了,江山代有才人出,各领风骚数百年.我们只是一群风烛残年的老头儿而已,与其在这里愤世嫉俗,不如对酒当歌,畅饮一番!” “哈哈哈,是极是极,今日老友齐聚,必当开怀畅饮,不醉不归!” “不醉不归!” 于是,一群老儒生勾肩搭背,毫无形象的走出凉亭,找地方喝酒去了。 白泽默默跟在后面。 他知道,这是这群人今生最后一次相聚了,所有的忧国忧民和愤世嫉俗,都将释怀在一壶浊酒中…… ……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 滕子敬和老友们叙旧之后,又一起游览了京城,然后便准备离开了。 他故地重游,见了老友们最后一面,今生已经算是没有遗憾了。 出了京城之后,两人在京城不远处的一个集市上,竟然遇到了一个熟人。 多福! 也就是萧千玉的书童,那位身材高大,长相潦草的汉子。 “范先生,竟然在这里遇到您,好巧啊。” 多福客气的说道,因为他家公子告诉过他,这个老人不是一般人。 “是啊。你家公子呢?”滕子敬温和一笑。 “嗯,公子进城赶考去了,让我在城外的客栈等他。”多福说道。 “为什么不让你一起去?”滕子敬疑惑道。 “这我就不知道了,公子没说。”多福挠挠头,干笑道。 而白泽,却是很细心的发现,多福的身上有一股淡淡的阴气。他仔细一看,对方的脖子上有一道红绳若隐若现,似乎挂着一块玉佩。 “果然如此。” 白泽心中了然,多半是玉佩中的女鬼无法进城,所以萧千玉将多福留在城外,并让他保管玉佩。 “这……该不会朝着那个方向发展吧?”他的脑海中,不受控制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织女和老牛。 “算了,这与我何干?跟何况,人鬼殊途,本就是一段孽缘。”白泽心中默默想道。 简单的寒暄了几句后,两人便告别了多福,继续上路了。 来时一路风雨,归时同样如此。 不过这次,两人刻意绕了一下远路,去看了一下以前没看过的风景。 盘缠方面也不是问题,离开京城的时候,那些老友偷偷往滕子敬的书箱里塞了很多银两。 甚至还有银票,少说有数百两了,两人并没有细数,但都知道很多。 于是,一人一狗游山玩水,去见识不同地方的壮美山河、风土人情,吃了不同地方的美食,甚至偶尔在一个地方停下来,租一间草庐,小住几日。 那个一生忧国忧民的男人,在垂暮之年,终于放下了所有的包袱,为自己活了一次。 寄情山水,逍遥自在。 “若是能一直这样,该多好啊……” 白泽心情愉悦,同时又有些悲伤,美好的岁月犹如昙花,盛开之后便将要凋零。 而在这种复杂的情绪笼罩下,他的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