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经济学家。 愉快的晚饭结束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北河人家结束营业的时间很晚,斐乐哥那桌客人太能聊了,从傍晚六点一直喝到夜里十一点半,整个店堂的灯都关了,只留他们头顶的一盏。 没有了传菜的任务,季抗洪终于可以出来和李玉一起收拾桌子餐具,两人配合默契,动作麻利,收拾好之后躲在角落里聊天。 季抗洪拿出易冷给他的名片说:“听说这家店工资可高了,就是有点累,二十四小时营业,我准备下班之后去看看,咱们一起吧。” 李玉也拿出三姐给她的名片:“我想去这里,做医美,比干餐饮端盘子有前途。” 季抗洪犹豫了一下,习惯性顺从李玉的意见:“也不错,老板这边能放你么?你爸欠他那么多钱。” “我爱去哪就去哪,谁也管不了我。”李玉傲娇的昂起头。 斐乐哥又在喊服务员,季抗洪打手势让李玉回避,自己上前应付。 “那个女孩呢?”斐乐哥等人都喝多了,脚底下空啤酒瓶是成箱的,酒壮怂人胆,这会儿也不遮遮掩掩了,直奔主题。 “她下班了。”季抗洪说,“先生您还需要什么吗,厨子已经下班了。” “厨子下班你问我需要什么,你逗我呢,麻溜的把那个小妹子叫来,下班就打电话让她回来,我有话和她说。”斐乐哥叼起一支烟,满桌找打火机。 “给你妹妹介绍好工作,别耷拉个脸。”旁边有人说道。. “她不需要。”季抗洪梗着脖子说,少年人气性大,已经憋了一天的火,这会儿实在按捺不住了。 “她需不需要是你说了算的么?”斐乐哥拿手指戳着季抗洪的脖子。 “你别动手。”季抗洪挺起单薄的小胸膛,他知道李玉一定在角落里看着这一幕,此时不英雄一把,更待何时。 “动你咋地吧,我和你老板是朋友,信不信我一句话就把你开了。”斐乐哥依旧指指戳戳,嘴里开始不干不净。 季抗洪握紧了拳头。 “哎哟,还握拳,想打我么?”斐乐哥拿了一个空酒瓶塞在季抗洪手里,低头指着自己的脑袋,“来来来,朝这儿砸,我哼一声都算是孬种。” 斐乐哥剃了个圆寸,隐约能看到头皮下骇人的伤疤,这脑袋可挨过不少砖头。 “小B崽子,借你三个胆你也不敢。”斐乐哥开始抽季抗洪的耳光,并不很重,但羞辱性极强。 “给我跪下。”斐乐哥开始来劲,连同桌喝酒的朋友都看不过眼了,劝他差不多得了,和一个服务生犯不上。 季抗洪膝盖笔直:“生我的时候,我爸在长江大堤上抗洪,所以给我取了个名字叫抗洪,我爸说,男儿膝下有黄金,除了爹娘老师和国旗,别的都不能跪。” “不跪是吧?”斐乐哥绕道后面猛踢季抗洪的腿弯,每次他差点跪下,又都站了起来,踢了十几脚下去,腿都青了。 李玉忍不住跑了出来,带着哭腔劝阻:“别欺负他,他是我弟弟。” 斐乐哥乐了:“早点过来不就结了,小妹子晚上跟哥走吧,哥不差钱,更不差事,一夜这个数,赶你一个月的。”他伸出三根手指,代表三千元。 一瞬间,季抗洪脑子里炸响爆雷,接下来的举动是不过大脑的,完全由本能操控,他一弯腰捡起酒瓶子,抡在斐乐哥脑袋上,碎玻璃四溅,血从额头上流下。 斐乐哥确实头铁,这一瓶子没把他砸懵,愣了几秒钟,整桌人全都抄家伙扑了上去,把季抗洪放翻在地,拳打脚踢,李玉拉不住,跑到前面把老板和会计叫来劝架。 好不容易把人拉开,斐乐哥拿毛巾捂着头,鲜血淋漓,季抗洪也满脸花,伤得不轻。 老板赔礼道歉,说这一顿免单,咱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斐乐哥无礼在先,都是场面上混的人,也不敢借机找茬,欺人太甚。 “医院就不去了,但咱店里得给我一个说法。”斐乐哥盯着季抗洪说。 老板是明白人,让人去后面把季抗洪的铺盖卷拿来,丢在地上:“你被开除了。” “我的工资呢?”季抗洪不甘心,他干了两个月多,一分钱都没拿到。 “你好意思提工资,摔了多少碗心里没数?上回把热汤倒在客人身上,我让你赔了么?”老板对他早就看不顺眼了,趁机撵走,连工资都省了。 十七岁的少年再没说什么,脱下工作服摔在地上,拎起铺盖卷,看一眼李玉,女孩眼含着泪花,一言不发,都是寄人篱下的孩子,这局面已经无可挽回,说什么也是徒劳。 季抗洪一瘸一拐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