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行百里,辗转两日,一行人便来到了山东地界。 一路上,慕容复的谈吐涵养,都让李格非这位文人学士大加赞赏,若非亲眼见对方出手斩杀敌寇,他只会觉得眼前的少年亦是出自书香门第的贵族公子,而非武林世家。 毕竟这番气度,实在无法与江湖上那些打打杀杀的武夫联想起来。 而关于这点,慕容复也只能感谢王氏对前身的严苛教导,除了自小习武外,那些诗词歌赋,汉著名书,更是无一不学,无一不精,就算是琴棋书画也都有涉猎。 可以说,除了没有主角身份外,慕容复几乎就是个完美的人,这点无论是段誉还是乔峰,都是远远不如的。 当然,这也仅限于刚出场的时候,后面慕容复连受打击,心态也逐渐发生了变化,自然不能与开局时的鲜衣怒马,意气风发相比。 不过这样不能完全怪他,就像前世读者对天龙主角的评语一样,乔峰开局满级大号,段誉一路开挂,纯纯挂壁,而虚竹则是直接连盗三个满级大号,只有他慕容复,一个首充就到处浪,自然是纯粹的大冤种了。 也就是越了解前身,慕容复才越为他感到不值,明明有着大好的前程,却被这三个天选之子无情的制裁加滚轮式碾压,哪怕是与乔峰的恩怨,也都是他那个无耻老爹造成的,其实从头到尾,慕容复不是被打脸,就是替人背锅,简直够够的了。 眼见即将要到郓州了,李清照见慕容复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酝酿了许久,才鼓起勇气地问道:“慕容哥哥,你到山东来,也是为了惩奸除恶吗?” 慕容复的思绪被小丫头拉了回来,对她微微颔首,语气忽然有些凝肃道:“此时正值敌国外患,民生疾苦的危亡之秋,一些江湖败类仗着有几分武艺,就四处逞凶作恶,鱼肉乡里。” “我慕容家虽算不上武林中什么了不起的世家,但也无法忍受这些发国难财的穷凶恶徒继续为祸一方。 只道是,不能参军报国虽负一腔热血,但有身无责,不能手执长剑,荡平这乱世妖魔,却是我慕容复毕生之憾!” 抛去慕容复这个极具争议的身份不谈,他前世亦是个铁骨铮铮的华夏好儿郎,深知能力越大,责任越大的道理,像是这种以武犯禁,视人命如草芥的恶徒,他自然无法容忍了。 一旁的李格非父女被慕容复这句话说得忽然心头热血上涌,李清照看向慕容复的眼中满是崇拜,小脸因为激动的缘故,泛起了两团红晕。 而李格非对眼前的少年已经不能用欣赏来形容了,甚至可以说尊敬,一脸感慨道:“慕容公子小小年纪,便能做到侠义为先,心怀天下,这番慷慨之辞,实在叫李某汗颜呐!” 他一介书生,就算穷尽毕生之力,也只能做到盛世安国平天下,放在当今乱世之局,就只能用“百无一用是书生”来形容,是以李格非宁愿到郓州做一个小小的州学教授,也不愿上京为官,除了不想以无用之身谋就高职外,也是以证清廉,不想与那些碌碌无为的朝官为伍。 大宋在京都设有“太学”,属于官办的最高学府,在地方官办的则叫“州学”,李格非任职的教授并不算官职,而是相当于夫子,负责讲授儒家经典。 这两天接触下来,慕容复也发现李格非极富才学,如果肯入朝为官,必然能谋一条前程,只不过他为人清廉,又颇有主见,靠着祖上蒙荫,家境殷实,便选择到郓州任职教授,这在他看来,实在太过屈才。 只见一旁的李清照憋红了小脸,颇有几分可爱地说道:“苏大学士说过,古之立大事者,不惟有超世之才,亦必有坚忍不拔之志,慕容哥哥二者兼备,定能完成心中的鸿鹄志愿。” 慕容复早知李清照将来会成为举世无双的才女,但没想到她现在小小年纪就熟读典籍,引用名句也能做到信口张来,不由得心下暗赞。 “那便承你吉言了!” 慕容复冲小丫头眨了眨眼睛,随即开怀一笑。 李清照脸颊微红,心中却是祝愿慕容复事事顺利,有愿必达。 随着马车驶进城内,根据李格非的指引,驱使马车的邓百川、风波恶二人向着城中的一段繁华地带行去。 眼看不远处就是李家的家门了,忽然闹市中惊慌失措地冲出一群百姓来,就像是躲瘟疫一般,四散而逃。 “发生何事了?” 哪怕是坐在马车之中,慕容复三人也察觉到了街边的喧闹。 邓百川道:“回公子,前方似乎是死了人!” “不对,那人好像还没死,只是被人砍断了四肢,在哇哇大叫,啧啧啧,想来不被疼死,也要因为血流干而死了!” 风波恶忽然插嘴道。 听到如此惨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