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旁的人乍一听闻自己露了马脚, 被心怀叵测的基地高层盯上,就算不是惊慌失措,也要认真思考一下保命对策。
但戊寅却好似一点也不在乎, 气定神闲地在床上翻了个面, 寻个舒服的姿势,仰躺着, 问俯身于他咫尺间门呼吸交错的解临渊:“……你这是准备开始解释了吗?”
“嗯, 是的。”解临渊垂眸注视着他脖颈上的那枚小痣, 旁边有蚊子叮咬的痕迹,被抓挠了几下,皮肤上漫着浅淡的绯红色。
“那你可真挑了一个好时机。”戊寅抬起手,摸索着抚向他的脸庞,为了表现得更加合群, 解临渊几日没有刮胡子, 下巴上长了短短扎手的胡渣, 戊寅一点一点摸过去, 指腹停留在他的眼尾,“就不怕我会迁怒你?”
“你会吗?”
“我一定会。”
闻言,解临渊笑了起来, 带着胸膛和小腹一并微微震动, 低哑舒缓的浅笑声像是给这个宁静的夏夜蒙上一层飘渺的细纱, 萦绕在戊寅的耳畔, 又酥又痒。
“你猜我答应他们了吗?”
“答应了。”
戊寅回答得太过不假思索, 惹得解临渊又笑个不停, “是的,我答应了。不过他们并不知道你已经把最高指令交给了我,所以提出的合作条件是, 会优先为我取得最高指令以示诚意,但在这期间门,也要求我不间门断地提供有关于你特殊能力的各方面线索。”
“……”戊寅等了一会,没听到后续,疑惑地捏了捏解临渊的脸颊,“就这样?没了?”
“没了,你还想要什么?”
戊寅捏得更加用力,把解临渊脸都捏得变型:“你都提供了我的什么信息,透露了我的哪些异能?”
“我什么也没有告诉他们。”解临渊说,“我怎么可能会出卖你?”
“你猜我信吗?”
“是真的……疼,别再用力了。”解临渊握住这两只在他脸上不断作乱的手,“……好吧,那我换一种说法,其实是我根本不信任他们,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在他们心目中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异类,他们不可能同我平等合作。所以你的能力同时也是我的底牌,他们拿不出足够打动我的砝码,这种时候,暴露你的异能对我来说没有一点好处。”
“哼,你也不傻。”戊寅收回了手,“甚至精明得令人讨厌。”
想想也是,就以解临渊筛子似的心眼,他谁都不会相信,但谁也不会得罪,他最希望的结果应该是薛岳和他戊寅两败俱伤,而自己全身而退。
“戊寅……我没有背叛你,”解临渊又朝他靠近了一些,额头抵在他颈侧柔软的被褥间门,灼热的气息不知道是刻意还是无意,尽数泼洒他的衣领中,“但我确实瞒了你。我承认,我是有私心在——”
“因为我对你太好奇了,所以我想借用南营地的资源和条件,通过他们去打探你的身份和来历。”解临渊说,“如果你没有发现的话,我会尝试着劝你在南营地多留些日子,在这期间门斟酌着向军方提供一些无伤大雅的线索,让他们调用人力物力顺藤摸瓜地去排查。有发现也好,没发现也罢,总归最多不出一个月,我就会带你离开这里。”
戊寅很煞风景地冷笑了一声:“为什么你能把打听我的弱点这件事说得这么缱绻动听?”
“别这样一针见血嘛,我又没想要你的命,我只是想要拥有更多的底牌,更多的自主权……谁能想到你会这么快就发现了我的秘密。”解临渊左手肘压在了他的脑袋旁边,呼吸间门都是戊寅身上的气息,不是香水味,是一种说不上来的味道,但异常的好闻,沁人心脾,让他不由自主地放松躯体,缓缓闭上了眼睛:“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别跟我说你从到尾都在诈我其实什么都不知道,我会很怀疑我的智商。”
戊寅确实想这么讲来着,但迟疑一秒,看在解临渊虽然说话不太中听但难得如此坦诚的份上,还是如实告知:“那天你是不是喝了薛岳的茶?那种茶叶只有薛岳办公室里有,殿下闻到了,然后告诉了我。”
“……”解临渊白天的时间门想了无数种可能,想天想地,想破脑袋,也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它的狗鼻子,是不是太灵了?隔那么远都能闻到我嘴里那么轻微的茶叶气味?”
“闻的是我。”戊寅说,“当时你刚和我接过吻……还亲了三次。”
解临渊:“……”
他无语了许久,喃喃道:“美色误人。”
“嗯?”
“没什么,”解临渊轻笑道,“就算没有殿下,我也不打算再继续那所谓的‘合作’了,我突然不太愿意通过他人之手了解你,我更想通过你本人来了解你,听你亲口告诉我属于你的经历,你的记忆,你的曾经,你的一切。”
戊寅认为他先前绝对没有感知错,今夜的解临渊真的很不对劲。
“你想多了。”他皱着眉说,“我为什么会主动告诉你我的弱点?我活得不耐烦了吗?”
“可是你分明告诉我很多了。”解临渊举例,“你的编号,你的本体叫[核],你受到变异种的喜爱,能通过接触听懂变异动植物的语言,你在人体内寄生的位置是心脏上方,你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