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宁靠在祁方焱肩膀上哭了.......
祁方焱不了解宋斯宁,不知道他为什么哭,但他也没有去探究别人痛处的爱好,只是下意识的将一切都归咎到宋斯宁病了,给难受哭了。
他一言不发,继续给宋斯宁揉,宋斯宁也不说话,就趴在他肩膀上哭,声音不大,有时候估计难受的厉害了,还带着点哼唧。
祁方焱手下摸着宋斯宁的腹部,能够清晰的感觉到他的肚子跟着哭声起伏颤抖,像是一块软玉一样柔软细腻。
渐渐的宋斯宁哭累了,趴在祁方焱肩头,不动了。
祁方焱感受到宋斯宁喘息声渐渐平复,手下冰凉跳动的腹部也变得温暖平静,他直起身子收回了手。
本以为宋斯宁已经睡着了,谁知道就是祁方焱这么一动,宋斯宁却忽然抬手拽住了祁方焱的衣服,声音低哑的问:“你要做什么?”
还没等祁方焱回话,他拽着祁方焱衣服的手朝身前缩了缩,说:“门禁九点已经过了,不许出去......”
他的声音里带着鼻音,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管祁方焱。
祁方焱看了他一眼,说:“我不出去。”
宋斯宁身子一顿,嘴巴动了动还想问话,但最后也没问,他抿起嘴巴,鼻子囊里囊气的指挥祁方焱:“我的眼睛纱布湿了,给我换一个。”
祁方焱觉得他又在找事,说:“我不会换,你找医生来。”
“不行。”宋斯宁将祁方焱的衣服抓的更紧了,声音软下了几分说:“我的眼睛不能长时间见水,不然会瞎.......”
祁方焱用了几秒才理解宋斯宁话里的意思。
因为先入为主的观念,在祁方焱的潜在印象里宋斯宁就是个瞎子,可是宋斯宁这句话让祁方焱忽然想起了那天他看宋斯宁的病例。
上面写着,宋斯宁眼睛有复明的可能。
祁方焱垂下头深吸了一口气,问他:“怎么换?”
宋斯宁指了指桌子的方向,给祁方焱说怎么换纱布。
其实并不难,就是将上了药的纱布放在眼睛的位置,最后系上白纱固定就可以了。
祁方焱将药水和纱布拿到了床头柜上,坐在床边,替宋斯宁解开了眼睛上的白纱。
平日里宋斯宁脸上盖着白纱,露出来的五官就已经漂亮的出众,如今白纱解开,祁方焱看见了他的眼睛。
宋斯宁的眼睛没有睁开,但是仅从他闭着眼时修长微弯的弧度,便不难猜出当这双眼睛睁开的时候,这张脸会有多精致完美。
难怪当初闻南赫喝多了酒,还不忘问上一句,宋家少爷的脸是不是真的如传闻那样,漂亮的跟天仙下凡一样。
祁方焱不关心这些,他垂下头用棉签沾了沾药酒,对宋斯宁说:“过来。”
宋斯宁微仰起下巴,朝祁方焱的方向倾了倾身子,微凉湿润的棉签便贴到了宋斯宁的眼皮上。
刚才的哭意还没有完全平息,宋斯宁像是在祁方焱这里受了天大的委屈,眼睛红的厉害,鼻尖也泛着薄红,可怜兮兮吸气的颤抖。
即便是不想哭了,可是刚才哭的太厉害了,闭着的眼睛还是会不自觉的浸出眼泪,祁方焱刚刚擦好的药酒,还没有等干透又被宋斯宁溢出来的眼泪给染花了。
就这样来回两次,祁方焱没有耐心了,抬手抽了两张纸捂到了宋斯宁的眼睛上,说:“先哭完了再上药。”
“我没哭。”宋斯宁嘴上不肯承认,却还是乖乖咬住了下唇。
直到他将嘴巴咬的又红又润,眼里的湿润干了一些,才推开了祁方焱的手,瓮声瓮气的说:“好了.......”
祁方焱给他上药的动作很耐心,生怕将宋斯宁娇贵的眼睛弄坏了,每一个步骤都按照宋斯宁说的去做。
为了看的清楚一些,祁方焱凑的离宋斯宁很近,宋斯宁能感觉自己浑身的血液都涌了上来,令他的眼皮烫的厉害,也不知道是因为刚刚哭过,还是因为祁方焱。
宋斯宁的手指放在床上,一点点的揪紧了床单,连呼吸都不敢大出。
最后上完药,祁方焱坐在床边收拾床头柜上的瓶瓶罐罐,宋斯宁躺回床上,耳边回响着祁方焱收拾东西的声音。
紧绷的神经松下来,宋斯宁有些困了,却怕他睡着了以后祁方焱会走。
宋斯宁想了想,觉得自己该和祁方焱多说说话,或许这样祁方焱就不会走了。
于是宋斯宁从被子里抬起右手,对祁方焱指了着虎口的位置,轻声说:“下次按我这里。”
祁方焱转过头看着宋斯宁指的地方,不明白:“什么意思?”
宋斯宁教他:“下次我吐的止不住,你就按我这里,我会好受很多……”
病了这一场,宋斯宁好似褪去了往日不可一世的高贵和戒备。
他的发丝柔软的散在枕间,床头小台灯的黄光落在他的脸上,映的他的脸似一块精雕的白瓷器,温和漂亮,就连说话的声音都没了冰凉的寒意,而是放软了语调,伴随着窗外的虫鸣声,哪哪都温柔的让人不可拒绝。
祁方焱却没说话,只望着他。
宋斯宁又说:“下次要给我倒热水,我不能喝凉水,会胃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