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斯宁认床,不喜欢睡在陌生的地方,下午打完吊针,又做了几个检查,医生便同意他回家休息。
祁方焱不知道跑到哪儿了,宋斯宁让胡姨给他打了两个电话,他才冷着一张脸回到病房。
医院里人多,胡姨推着宋斯宁走的慢,祁方炎等的不耐烦,一路上快步先走了出去,站在医院的房檐下看雨。
府阳医院的绿化建的讲究,据说当年宋家请了国内最有名的设计师做规划设计。
周围人来人往,下着雨的花园里泛着蒸腾的水雾气,雨滴沿着屋檐快速的坠落,形成了一道水帘。
祁方焱倚在门柱上,深吸了一口气,感觉神清气爽多了,然而他刚放松了没多久这种轻松的感觉又消失了。
前几天李敞拍的视频大火,这两天他出门就像是盖不住头尾的火烈鸟,到哪里都是人人侧目。
就算是没有宋斯宁,他一个人也是不得宁静。
祁方焱嫌吵,一把扯过身后的帽子扣在头上,收敛下眉眼。
不出两分钟,宋斯宁一行人也出来了。
两辆黑色劳斯莱斯停在屋檐下,雨噼里啪啦的落在车顶上。
胡姨将宋斯宁推到屋檐下,停下了脚步,蹲下身子替宋斯宁理了理腿上的毯子。
祁方焱很自觉的将自己安排在第二辆车上,一动不动的靠在一旁的墙柱子上,与来往的过路人没什么差别。
府阳医院虽然算是明城的富人医院,但是也很少有人能有宋斯宁这番高贵的做派,旁人都在猜测这是哪家小少爷。
“方家的少爷!肯定是方家的,我之前听说方家大少爷好像有心脏病。”
“这看起来不像是心脏病。”
“哎,没有那么夸张,我见过方家少爷,比他的年岁大一些,谈吐儒雅大方,哪有一点生病的样子,肯定不是方家。”
“那你说说是谁,李家?况家?贺家?”
“是宋家少爷。”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人插嘴道。
“不可能,我只听说过宋家少爷容貌秀气漂亮,可没听人说过宋家少爷是个瞎子。”
“那是你们不知道。”那男人压低了声音说:“宋家少爷前两个月出了一场车祸,在抢救室里躺了一天,命都差点掉了.......”
这些议论的声音聒噪,祁方焱听力很好,将那些话都收入了耳朵里,抬起眼看向了那几人。
他眉眼天生锐利,看人时不怎么善意,其中一人对上了祁方焱的目光嗓子一噎,闭上了嘴,又撞了撞周围几人,这个话题才算到此停止。
不管周围的人议论的声音多大,前方宋家那些人像是听不见一样,就连头都没有回一下。
胡姨整理好了毯子,推着宋斯宁朝轿车走去,保镖撑起黑伞遮在宋斯宁的身前。
祁方焱双手插在衣兜里,不远不近的跟在几人身后,刚踏进雨里,远处有人喊他:“小祁,你怎么在这里?”
祁方焱停下脚步,看见是老郑来了,他手里拿着一大兜子的饭菜,有荤有素,丰盛的甚至都拿不下了,莫兰兰跟在他身后,也大包小包的拿了好几盒饭菜。
“郑哥。”
“你在这里正好,来来来,等一会儿车队的队员都过来看望曹应,我买了一堆饭菜,女孩子拎不动太多东西,你帮莫兰兰拿着点。”
看着祁方焱没动弹,老郑撞了一下他的手,冲他使了一个耐人寻味的眼色,说:“快啊,等会饭菜都凉了。”
莫兰兰站在一旁有些不好意思了,红着脸说:“不用不用。”
祁方焱有些无奈,刚开口打算说明情况,一道冷冽的嗓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祁方焱。”
和之前一样,宋斯宁每次开口都是先喊祁方焱的名字,后面跟着的话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雨声很大,清脆又嘈杂,宋斯宁的声音却还是清晰的传了过来,祁方焱连装聋都做不到,转头看向宋斯宁。
宋斯宁的轮椅停在了轿车前,雨顺着黑伞边落下,飞起的水花溅湿了垂下的毯子角,染湿的印记迅速扩大,宋斯宁却没有上车的打算。
老郑是第一次见宋斯宁,不知道两个人有什么关系,他看了看宋斯宁又看了看祁方焱,压低声音问:“这谁啊?你认识?”
祁方焱恩了一声,问宋斯宁:“干什么?”
“过来。”宋斯宁命令道。
祁方焱眯起眼睛望着宋斯宁的背影,没有动。
宋斯宁也不催他,也不急,保持着姿势坐在轮椅上。
两人僵持在原地,一阵风吹过,雨水漂进伞里,眼看着宋斯宁身上的毯子要淋湿了,胡姨焦急的回过头,对祁方焱请求道:“祁少爷,您快点过来吧,有什么事情好好说,等会都淋湿了!”
祁方焱没有打伞,头上只戴了个卫衣帽子,额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早就被淋到湿透。
他闭上眼深舒了一口气,大步走到宋斯宁的身边,问:“什么事?”
廊下只有雨声在耳畔回荡,宋斯宁微抬起下巴,清冷的声音印在雨下,对祁方焱说了两个字:“抱我。”
祁方焱缓缓挑起眉毛,怀疑自己耳朵出了问题:“什么?”
“抱我上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