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学研究表明,蹭饭吃最大的好处,便是不用收拾碗筷。
吃完抹净,胡炎交待一句“去溜活儿”,便拉着李青离开休息室。
郭德刚看着边走边揉肚皮的小师叔,脸色平静,甚至有些出神。
等爷俩离开,于慊嘬了一口茶,这才悠悠问道:“德刚,怎么突然想到把名额匀给师叔了呢?”
郭德刚旋即回过头,认真看着自己的搭档,好似在琢磨着措词。
良久,他轻声道:“总得还吧。”
于慊愣了一下,点头笑道:“也是,不过小岳和孙悦那里,你还是得交待好,别让他们心里生出缝隙,多事之秋,折腾不起啦。”
“是啊!”郭德刚满脸严肃,随后又皱眉,“师哥,您说咱这庙是不是太小了?”
“哈哈哈,你是看不透师叔想要什么吧?”于慊反倒笑了。
郭德刚依然严肃,点头道:“对,对怹越了解,我这心里就越没底。像昨晚那样的手艺,到哪里都容易吃上饭的。以怹不争不抢的性子,反而到对面去更合适,可怹偏偏又上了咱这儿来。您说是因为顾着旧情,还是因为什么?”
于慊听完,深深的看了他几眼,笑道:“师叔那儿甭太担心。倒是你,琢磨得心都快散了,好好歇几天吧,别被他们逼成了神经病!”
……
……
休息室的谈话,胡炎不知。
他说溜活儿,可不是推词,是真的。
回到上场口,爷俩没有耽搁工夫,在一旁摆开架势,便认真的准备着。
不时,张贺伦走了过来,满脸小心翼翼的表情。
“师爷,师叔,打扰了。”
爷俩停活儿转身,胡炎问道:“伦子,怎么啦,还没准备好?”
“不是,准备好了。”张贺伦摇头,旋即犹豫道,“师爷,那个……那个,先生回来了,晚上的活儿……还能不能成?”
“你要怕就算了。”胡炎认真道。
张贺伦顿时慌了,摆手道:“别介呀,师爷,您不是说帮我顶着嘛?”
“哈哈哈,你这不还记得嘛,早跟你说了往我身上推,你还担心?再者说,掌着买卖不拿腿,上了台你就是天王老子,怕东怕西的干嘛?”胡炎笑道。
张贺伦心里有了底气,兴奋道:“成,那我去准备了。”
心里攒着一股劲儿,当然是好事儿了。
只是此刻演出在即,太猴急,太紧张,太兴奋都容易出问题。
“等等!”胡炎当即出声。
张贺伦定身扭头:“师爷,怎么啦?”
胡炎往前两步,拍着他的肩膀,轻声道:“伦子,我知道你一路走过来不容易,得着机会也会往死了卖力气,但是你要记住,演员上台,永远不能乱了心神。何况一会儿,你师父,你大爷还会在台下看着呢。”
张贺伦听闻,赶紧几下深呼吸,最后嘿嘿笑道:“师爷,您确定不是在骂街吧?”
胡炎一愣,旋即笑了,没错,这个状态才对头嘛。
“好了,去吧,今晚轮到你秀了。”
“哎,您请好吧!”
张大胖子转眼跑了没影。
“这小子!”
胡炎笑骂一句,回来到继续溜活儿。
甚至晚场开始,郭德刚和于慊过来把场,爷俩都没有停。
天桥演员的状态,始终都是四个园子里最好的,甭管有没有人把场。
当然,今晚有班主和班主夫人亲自坐镇,众人自然更加卖力气。
开场一过,顺二上演,排后面的张贺伦同着搭档韩贺晓,穿好大褂,准时来到上场口等待。
只是让郭德刚有些疑惑的是,今晚张贺伦见礼时,脸上的表情多少有些异样。
怎么说呢?
就是不太敢正眼看人。
这家伙脸皮可够厚的,难得有这模样。
郭德刚以为是久不见面,生疏了,最后特意抬手拍了拍他肩膀,以示鼓励。
这下张贺伦更加不敢看人了,心里总有点偷摸做贼的感觉。
突然,另一边肩膀,被人猛的一拍。
他扭头,看到小师爷正对自己笑着点头,心中当即大定,转到“出将”门后准备。
“师叔,请坐!”郭德刚表情平静。
“都坐!”
胡炎笑着坐下,端杯喝茶。
说实话,他对张贺伦接下来的表演,还是很有兴趣的。
原因无它。
这首歌在前世,原唱是别人,张贺伦只是借助改编,为自己增了一些名气。
如今,整首歌的原唱变成了这个家伙,那后面能增多少名气?
胡炎不清楚,但很期待,或者说……兴奋。
转眼,张贺伦登台亮相。
胡炎放下茶杯,紧紧的盯着台上。
他这一带动,连郭德刚和于慊,还有李青都跟着瞧。
可是,前面的垫话,他们瞧半晌,也没有瞧出什么名堂。
这是没办法的事情,德芸社所有弟子当中,就属“鹤”字科最吃亏。
学艺时间太短,摊子又已经铺开,只要手里有点活儿的,都赶到台上去打磨。
不时,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