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亮相,孟贺堂和烧饼便带着人物,一路抬扛而下。
此刻入活儿,自然顺势而为。
只见孟贺堂又后知后觉道:“噢,这是跟我说笑话?”
“就许你跟我说笑话,不许我跟你说笑话?我还告诉你,我们这个行业,讲究说个笑话儿,说个大笑话儿,小笑话儿,字意儿,灯谜,反正话儿、俏皮话儿,告诉您,我最拿手的是说绕口令。”烧饼得意道。
“绕口令?”孟贺堂一愣,旋即点头,“我懂得。”
烧饼无语道:“我说什么您懂什么,这您又懂?”
孟贺堂没好气道:“什么叫又懂?我就听过嘛,绕口令嘛。‘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第一层’,‘一张高桌准有腿……’。”
“多新鲜哪,没腿儿那是面板。你说的那是西河大鼓唱的那个绕口令。那是唱,我们这是说,说的比唱的难。”
孟贺堂满脸不屑,又老神在在的来了一句倒口:“有嘛儿难的,没嘛儿。”
“你压根儿就不懂,这是看着容易做着难。我说一个你就学不上来。”烧饼更加不屑道。
孟贺堂来劲了:“你说一个我要是学不上来,我拜你为老师傅。”
“好,你听着。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手拉曾绷白的白拐棒棍儿。”就一句,烧饼说完住嘴。
孟贺堂正等着呢,结果没了,他催促道:“说!”
“说完了。”烧饼无语的看着他。
孟贺堂疑惑道:“你说什么了?”
“嘿,敢情您又没听见。”烧饼又快炸毛了,“我再说一遍,您可听仔细喽。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手拄个绷白的白拐棒棍儿。”
“就这个?”孟贺堂依然不屑,“来个老头儿拄拐棍儿……你说它做什么呀,这有什么新鲜的?到了年岁拄个拐棍儿这有什么呢?”
烧饼急吼吼道:“我们说的这是绕口令,你管他年岁干什么?赶紧说吧。”
“行,你听着。”孟贺堂无所谓,刚一张嘴,突然一顿,“打哪边来的?”
“打南边,打南边来的。”烧饼已经然炸毛。
孟贺堂依然不慌不忙:“说,打南边来个白胡子老头儿,白胡子老头儿……白胡子老头儿有八十多岁了吧?”
烧饼气得直跳脚:“你还管他多大岁数干吗?”
……
演员顺着本子,一路往下使活儿。
台下观众的笑声,也由点连线,不时开始响起成片的动静。
不得不说,虽然俩演员都是小年轻,但一老一少,一急一慢的交锋,喜感还是不错的。
听着很有几分味道。
孟贺堂和烧饼,看到台下的反应不错,原本紧张的心情也开始舒缓,旋即状态放得更开。
演员在台上,心理状态非常重要。
甚至可以说,同样的活儿,以不同的心情来表演,效果会完全不同。
显然,今天这一场,对于孟贺堂和烧饼,绝对算是一次提升。
相声演员的成熟,也是这么一步一步来的。
不时,节目进度推过三分之二,来到了展示基本功的阶段。
这属于收尾,同时也算点睛。
一条龙画得再活灵活现,最后的龙眼无神,那依然不入流。
对于相声的活儿,同样如此。
这门手艺前后历经一百多年的风雨,其中出现过的活儿,没有上万,也有几千。
但能够被留传到今天的,或者说能够被称之为经典之作的,可谓少之又少。
为什么?
环境、历史这些外因还在其次,关键还是活儿本身的梁子完不完整。
理儿不歪,笑不来,包袱不能少。
但是除此之外,得有正活儿,得有能够让观众感受到这门手艺魅力的正活儿。
就像胡炎在归置湖广会馆时那样,小辈负责歪,长辈负责正,最终达到“相空一起打”的效果。
外行来园子里可以听热闹,内行来园子里可以看门道,如此园子方能持久的保持人气。
缺了谁都不行,这一点很重要。
而如今的《绕口令》,之所以成为经典,道理同样如此。
歪与正的结合体。
按角色来分,无疑烧饼负责正,孟贺堂负责歪。
按梁子来分,前面插科打诨属于歪理招笑,后面随着绕口令的难度不断增加,考验的便是正活儿的能耐。
前面不错,后面兜住,那表演就真的可以了。
场上的表演不停。谷
只听烧饼满脸意外道:“呀,磕磕绊绊的,还让你给学上来了。”
孟贺堂得意道:“那是,介都没嘛儿。”
“给你来个难的,来个《十八愁》……”
孟贺堂耳背又没听清:“《十八摸》呀,我听过,这我最懂,没嘛!”
烧饼没好气道:“我看你也就会个《十八摸》,我这是《十八愁》绕口令。”
孟贺堂老脸半点不红:“一样儿,都没嘛。”
台下观众笑。
烧饼不管其他:“你听好了,说:
数九寒天冷风嗖,转年春打六九头。
正月十五是龙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