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起身,面带微笑的将谢金扶坐回椅子上,顺手帮杯子扶正,一切都做得很自然。
侯振与旁人不同,跟胡炎之间的关系又多了一层。
他主动站起来,抱拳道:“师叔师叔,我是侯振,记得吗,您还记得我吗?”
胡炎笑道:“侯老师辛苦,我当然记得您了,您小时候还抢过我的冰糖葫芦,把我给弄哭了,所以回头你得请我吃饭补偿补偿。”
“啊,哦,有吗,不记得呀,我怎么不记得了,吃饭没问题,这是应该的!”侯振挠头道。
其实别说侯振不记得,就连胡炎自己都不记得。
老大不小的人,谁还会去记小时候冰糖葫芦的事儿?
有病啊?
只是,场面上,说些有的没的,更容易拉近彼此的关系。
不信,你随便打通一个号码,说:“我是你小学同学呀,被你抢过橡皮擦的那个,不记得啦?”
提起小时候的事情,胡炎倒还真想起一件事儿来。
他又笑道:“侯老师,小时候你欺负我的事儿可不止这一件呐。”
“啊,还有吗,这么多?”
“哈哈哈,那会儿我刚跟师父学手艺,你是不是仗着比我大,不但不肯叫我师叔,还偷偷逼着我喊你哥来着?要不是我师父心疼你这个大孙子,让咱俩各论各的,你三叔和你爸能饶得了你?”
这事儿侯振当然记得,只能满脸尴尬的笑道:“嘿嘿,那个,这个,那会儿不是人小不懂事儿吗。您看我现在都喊您师叔了,您不能这么记仇吧?”
“我肯定得记呀,那会儿我才多大?刚去你们家,害怕得晚上睡觉都不敢闭眼,你还净跟我使坏。你说,这账要怎么算?”
“啊,这个,再请一顿,不,两顿,三顿,算了,要不您还上我家住得了,我包您吃住?”
胡炎笑着摆手:“我可不去帮你带孩子,咱就一顿时饭了账,多了不要,少了不行。不过,要不有这些交情在,三哥也不会做主让我跟郭老师各论各论的,郭老师说不定都不收留我呢?”
“师叔,您说哪里话,我师父还在的时候,就老提起您,说他教过那么多人,就数您最有灵性,早把您当自家人了,您能上我这儿来,这是捧我的场呐。”郭德刚接茬儿笑道。
论旧事,忆往昔,场面直接熟络得不行。
同时,众人对胡炎的来历,也更加吃惊。
如此说来,这个年轻人跟郭德刚的关系,还真就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等一番客套全部结束,众人对胡炎再次刮目相看。
应对自如,相当得体,绝对是见过世面的人。
总之,这个年轻人,相当不简单。
场面和谐,其乐融融,众人落座。
相声演员吃饭的时间,不同于常人,得按着演出计划走。
不等十二点,王慧起身去后厨,开始照应传菜。
同时,郭门弟子也开始进来,给郭德刚献礼祝寿。
不过,这些跟胡炎没什么关系。
他一脸微笑的坐在郭德刚隔位,只是目光却不时扫过主桌下首的一张空椅。
尽管没人提,但他知道,那是留给曹芸金的。
曹芸金空位的旁边,则是何芸伟。
以小辈的身份,直接入主桌。
不得不说,郭德刚算给足了俩人面子。
何芸伟祝完寿,回到座位,见胡炎看着自己这边,旋即很自然的咧着嘴笑了。
自打进了湖广会馆,这家伙表面上永远都这么热情。
胡炎对此已经习惯,同样一如继往的微笑着点头回应。
所以按表面上来说,其实他俩关系是不错的。
真的。
等旁边的各色礼物堆成了一座小山时,生日宴正式开始。
以茶代酒,以饮料代酒,推杯换盏,场面非常热闹。
郭德刚吃着饭,话不多,但脸上始终带着微笑。
可胡炎发现他的目光,也总是不经意的扫对那把空椅。
不在乎是不可能的,甚至还有几丝无奈。
胡炎心中了然,旋即一叹:热闹终将还是要开始了,只是不知道会闹到哪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