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出,就连一旁的何老爷子脸上也是臊的不行,从怀里拿出仅剩的二十几个铜板子递给了谢大夫。
谢大夫没有去接,反而将何老爷子的手给推了回去。
“这话若是换做旁人,老夫定是不肯的,可若是你何家开了口,老夫自然是要给个面子的,银钱的事情就按眀毅小子说的办。”
他将药方收回到药箱内,而后看向了何眀毅,“你跟我回去取药,先给孩子把药用上。”
老何家在南浔村可是出了名的忠厚老实,他就是信不着旁人也不会信不过老何家,更何况这几年他们没少打交道,何家什么情况他再清楚不过了。
“诶,多谢谢大夫!”
何老爷子满是感激的应了一声,连忙催促着何眀毅将谢大夫给好生的送回去。
何苗烧的迷迷糊糊,迷离间被灌下了一碗苦药汤子,没一会儿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然而乔月兰和何眀毅却是不敢睡,就这样坐在床边守着小团子,眼睛一错不错的,生怕她再有什么不适。
就这样,一直到天色大亮,何眀毅叮嘱了乔月兰要照顾好何苗,穿上了衣服起身出了门。
趁着乔月兰做饭的空挡,何老爷子过来瞧了眼何苗。
看着那张苍白的小脸,可是把何老爷子给心疼坏了。
“老婆子,把家里那只老母鸡杀了炖汤吧,给安安这孩子补补。”
何老爷子回到院子里,看着那只正在院里溜达的老母鸡,不知怎的就生出了要杀它炖汤的想法来。
“爷爷!”
没等何老太答应,大哥哥何承泽不干了。
“爷爷,这只老母鸡可是专门给三叔养的,你就这么把它杀了炖汤,以后三叔还拿什么补身子啊!”
这是他们家唯一的一只老母鸡,平日里下的蛋都是用来给三叔补身子用的,一个半道回来的小恶魔哪里配跟三叔抢吃的!
“就是,咱们还等着老母鸡下蛋给三叔吃呢,我不同意把鸡杀了!”何承霖跟着附和。
其余两个小家伙虽然没有说话,可从他们严阵以待的护着那只老母鸡的样子来看,足以能看出他们的想法和决心。
他们知道鸡蛋的金贵,平日里虽然眼馋,可谁也没想过去跟生病体弱的三叔抢一口吃的,现在何苗居然要吃了这只能下蛋的老母鸡,这让他们怎么能不生气!
“安安丫头昨晚才发了病,你们四个身为哥哥,不说护着你们妹妹,可也不该这么对待她。”
何老爷子瞧着四个小子气呼呼的样子,晓之以情动之以理的上前劝导着他们。
趁着四个小子不注意的时候,何老爷子给老太太递了个眼色。
老太太心领神会,一把逮住了老母鸡,忍着心中的万分不舍,手上一个用力直接拧断了老母鸡的脖子。
“奶奶!”
何承泽听到动静赶紧回头,可为时已晚,那只老母鸡已经没了生机,气的他眼睛通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奶奶,您到底知不知道您在做什么?这只老母鸡可是三叔的口粮啊!”
何浔歌一连的愤怒,总觉得自打何苗回来之后,爹娘和爷奶都像是魔怔了似的。
非但对那个小恶魔是疼爱有加,甚至不惜为了她,把家底都给掏光了不说,连唯一一只下蛋的老母鸡都要杀了给那个小恶魔炖汤。
这样的行为他不能理解,也不想理解,更是打从心底里认为何苗就是个搅家精,是一个专门来祸害他们家的恶魔。
何老太心里也是不舍,虽说每日一个鸡蛋不多,可到底聊胜于无。
“三郎,别说了。”
老太太哀叹了一声,随即将手里的老母鸡拿去了灶房。
四个小子被气的眼泪汪汪,心中对何苗的厌恶,因为这只老母鸡更是加重了几分。
“爹,爹爹……”
何苗从梦中惊醒,白皙的额头上还带着一层薄薄的细汗,柔软黑亮的发丝散乱的贴在脸颊上,胸口随着急促的喘息上下起伏。
怔愣了一瞬,可怕的画面再次浮现脑海之中。
小团子意识到不对,赶紧顺着床腿爬了下来,连鞋子都来不及穿,便横冲直撞的跑到了院子里。
“呦,咱们安安起来了。”
何老爷子瞧见何苗出来了,乐呵呵的朝她走去。
待到老爷子走进了一些,这才发现这孩子是光着脚丫出来的,忙是一把将人给抱了起来,解开了自己的外衫把小团子给包的严严实实的。
“爷爷,我爹爹呢?怎么没有看到爹爹呀?”
何苗视线在院子里扫过,可环视了一圈都没能看到何眀毅的身影,双手紧紧抓着何老爷子的衣襟,急切的询问着何眀毅的下落。
“你爹拿着家伙式儿进山去了,这会儿应该已经到山脚下了。”
何老爷子以为小孙女这是想她爹了,心道这才相处了一个晚上,父女二人的感情就这般深厚,心里没由来的冒出一股酸意。
何苗哪里知道何老爷子的想法,一听何眀毅真的进山了,整个人都懵了。
她本以为那就是个再寻常不过的噩梦,可她万万没有想到,梦里的一切居然跟现实能对应的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