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裕延的声音越来越弱,情绪也越来越低落,何苗见着心里十分的不是滋味。
她没有想到一贯养尊处优的王爷竟然会有这么悲惨的身世,她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何苗目光微垂,手掌握了握,握紧了盛裕延的手。或许,有时无声胜有声。
盛裕延察觉望着与他十指交缠在一起的手,嘴角微微上扬。
“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过去了也就过去了。我跟你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皇家的人其实跟寻常百姓一样,也会颠沛流离,也有生离死别。”
“我错了……”
何苗有些愧疚,方才她说的话实在是太偏激了些。
盛裕延嘴角微扬,得寸进尺问道:“你哪里错了?”
“我方才不应该说那些话,我错了……”何苗规规矩矩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她不擅长言辞,可是也知道不当的言辞会给人带来很大的伤害。
她自己就是被流言蜚语重伤过多次的人,所以更能体会到语言给一个人带来的影响。
对于何苗的认错,让盛裕延有些宽慰的是何苗对自己的自称,终于从‘奴才’到‘我’,这说明他方才的那一番话没有白费口舌。
“何须介怀,正所谓不知者无罪,更何况,我这王爷的身份也确确实实地摆在这里,突然说想要去当一个寻常百姓,恐怕任谁也不会相信。”
盛裕延笑的坦然,这种坦然的笑让何苗觉得很舒服,不由得有些忘神地打量起来。
男人的五官无一不是精致,她想不通为什么这世间能有这么好看的人。
人人都说摄政王杀人如麻,血染战袍,就连阎王见了都要哆嗦三分。
可是眼前的人,哪里有传言之中说的那般凶狠,活脱脱的就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何苗一顿,或许‘少年’这个词有些不当,掐算着年纪,王爷如今应该有三十多岁。
三十多岁,正是男人最好的年纪,也是最有魅力的时候。
何苗强硬将目光转移开,望着远处峦峦山峰,脑海里竟然还是方才盛裕延的模样。
她想,她或许是真的魔怔了。
不然又怎么会对将她利用了两三次的人放在了脑海之中。
恢复理智之后,何苗就显得淡定许多。
不看,就不动。
没有得到回应的盛裕延只是勾唇笑笑,身旁人的一举一动尽在他的眼中,只不过他懒得拆穿罢了。
何苗被盛裕延带回王府时天已经黑了,门口的守卫见着他们回来快步上前牵住马绳,还是盛裕延先翻身下马,何苗正准备下马,却觉被人用力一拽身子一飘就落到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她的视角是从男人的下巴朝上望去,不管是从什么样的视角望去男人永远都是那么的好看。
何苗意识到自己失态,垂下了眸子,直到盛裕延一路将她抱到她的房间,放在床上。
何苗身子一靠床就赶紧缩起身子,抱住双膝,将头低的极低。
盛裕延站立在床榻,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将自己蜷缩成一只小刺猬似的女人。
就算不靠近他也能感觉到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拘谨气息。
她还在怕他,所以急不得。
“早些休息。”
盛裕延撂下这么一句话,转身就走了出去,顺带着将房门关上。
听到关门声何苗这才抬起头,确认盛裕延离开之后这才深深地舒了一口气。
她虽然不明白盛裕延为什么要将她带出宫,不过她明白自己的身份,绝不是可以肆意任性的主。
不管是在这里还是在皇宫,她活的都像是一个棋子,没有自己的主权。
房门被推开,何苗的心一下子又提到嗓子眼,只见着是念珠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念珠一进来脸上就藏不住笑意,冲着何苗一顿傻笑,笑的让何苗都摸不到头脑,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是她的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很好笑?
念珠见着何苗的动作笑的更欢,嘴巴都要咧到耳朵根哪儿去了。
“姑娘,别摸了,您脸上没有脏东西。”
念珠将托盘放下,端起汤碗走到床旁。
“那你笑什么?”何苗不解,看了一下念珠端过来的汤碗,里面盛的是浓浓的姜汤。还没有喝,就能够闻出来一股子的辛辣味。
“婢子是为了姑娘的福气。”念珠吹了吹姜汤这才递给何苗,“姑娘趁热喝了,这是王爷特别的吩咐的。说是姑娘今日吹了风,要喝点姜汤驱驱寒。”
何苗望着汤碗里的姜汤有刹那的愣神。虽然山上的风大,可是她也没有受凉。
何苗捏了捏身上玄色披风,抬手还是将姜汤接了过来。
“姑娘,王爷待您真是极好。婢子在王府这么长时间,还是第一次见着王爷对女子这么上心的呢。”
“咳咳咳……”
原本喝的好好的何苗被念珠这几句话说的心神一乱没注意就被姜汤呛了一口。
“姑娘,您没事吧?”念珠赶紧接过汤碗递过手帕。
何苗用手帕擦了擦嘴,摇了摇头,眸子里的光却暗淡了几分。
人人都知道,摄政王爷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