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你这又是何苦?陛下都已经答应放过你一马了,你又何必这么折磨自己。”
小库子实在是看不下去上前劝道几分:“我说你得学会知足,这陛下可从来都没有对一个人这么容忍过。你看看你三番四次地挑战陛下的底线,陛下都没有说什么,你还不懂得感恩,非要戳陛下的心窝子干什么?”
对于小库子的劝解何苗只能选着沉默不语,她不是非要戳陛下的心窝子,她只是想保住无辜之人。这件事情,她不想牵扯进任何无辜之人。
何苗闭了闭眼,耳边清净下来的时候才睁开眼睛,却见着面前有一双皂靴,还有紫色的长袍。
宦官的服饰都是蓝色的,没有紫色的。
何苗顺着长袍望去,见到了一张俊朗刚毅的脸,
这张脸,对于她来说很是熟悉。
何苗低下头垂下目光,俯身行礼,“奴才给王爷请安。”
久久地没有回应,安静到何苗都以为盛裕延已经离开了,这才直起身抬起头却无意之中撞到了男人的下巴,吓得她往后一缩,定睛之时男人的一张俊脸凑了上来。
何苗忘记了躲避,就这么直直地望着那双墨黑色的眼睛,从瞳孔中她看到了自己,弱小,无助,可怜。
“怕什么?又不是不认得本王。”
盛裕延勾了勾唇,轻声道:“陛下已经将你赏给了我,你得跟本王走。”
什么?!
何苗惊颤,嘴巴张了几次都没能发出声音。
陛下把她赏赐给了王爷?为什么?
“别想了,你只需要记得本王是来救你的就成。”盛裕延瞧着何苗吃惊的模样嘴角扬了扬,抬眼打量了一下,这女人估计是刚在草地上打过滚,不然浑身怎么会这么脏。
“走吧。”
盛裕延直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跪在地上的女人。
为了她,他都将鲍家放弃了。
何苗渐渐回归神,摇摇头,继续朝着含象殿跪好。
她不能走,她要是走了,武子良久就真的没有活路了。还有三叔他们也会因此而受到连累的,她不能走,不能走……
盛裕延见着女人倔强的样子,微微叹口气,弯下身子凑近道:“你放心好了,那个工匠不会死,其他的工匠也不会受到连累。不出意料,下午他们就能被送出宫。”
何苗又惊又喜,满含希望地望着盛裕延。
可是见着盛裕延时何苗心里又直打鼓,她不知道眼前的男人说的是不是真的。
盛裕延微微叹息,“下午我亲自派人接他们出宫,到时候你会看到。”
何苗心下欢喜,眼眶渐渐湿润。
太好了,他们没事,他们没事……
盛裕延抬手佛掉何苗落下的泪,伸手将何苗打横抱起。
何苗一吓下意识地搂住盛裕延的脖子,转侧之际看到盛裕延嘴角扬起的笑。那笑容,让何苗觉得莫名地温暖与心安。
小库子搞不清楚眼前发生地一幕,本事瞧着王爷的身影,却无意之中看到太妃带人走进了宫门。他暗道一声不好,赶紧跑进含象殿里。
鲍凝瑶一走近宫门就见着盛裕延抱着一个女人朝着她走来,不由得停下脚步等着盛裕延走到她的面前。
距离越来越近,鲍凝瑶下意识捏紧手中的手帕。
“你、”
鲍凝瑶刚开口却见盛裕延直接无视她走出了宫门。
盛裕延!
鲍凝瑶心中怒火滔天,手中的手帕被捏的皱了起来。
“去给哀家查清楚那个女人的身份!”
“是,太妃。”
胡德义领令,快步退出宫门。
在宫中多年,鲍凝瑶早就将情绪收敛学的很好,即使内心之中再怎么的翻卷云腾,表面上看不出一丝一毫。
鲍凝瑶走到含象殿门口,却见小库子捧着一本折子走了出去。
“陛下呢?”
鲍凝瑶扫了一眼,这折子不是宫中之物,是王府之物。
陛下的折子是黄绸的,大臣的折子是蓝绸的,唯有王府的折子是棕绸的。
所以是哪里呈上来的,一目了然。
“回太妃的话,陛下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这是陛下让奴才转交给太妃的。陛下说,太妃前来所问之事的答案尽在这里。”
鲍凝瑶皱了皱眉,抬手接过打开一看,眉头紧锁,‘啪’的一声将折子合起,转身快步离开。
小库子暗暗地松了一口气,这才转身进去交差。
盛瑾站在窗边,看到了太妃走出含象门,也看到了盛裕延抱着何苗离开的场景,手中捏着的佛串已经变了形。
小库子走进来,见着盛瑾的背影,硬着头皮道:“陛下,太妃看了折子之后就走了。”
小库子偷偷抬眼瞧着,见着盛瑾没有回应,只好缓缓往外面退。
突然只听珠圆落地声,吓得一抬头就见着佛串断裂,佛珠滴滴落地弹奔。
马车摇摇晃动,何苗坐在一侧,拘谨不敢乱动,极力克制着跟随马车晃动的身体,以防止马车一个颠簸就歪倒过去。
何苗低着头,却不知道自己极力克制的行为尽数落在一旁盛裕延的眼中。
盛裕延轻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