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何苗乖巧地跟在崔尚功身后。今日的阳光很好,照到人的身上将人的影子拉得好长好长,与其说她是跟着崔尚功走,倒不如说她是跟着崔尚功的影子在走。
她将两人的距离保持的很好,就算偶尔突然的停顿也不会踩到崔尚功的影子。
突然几声马蹄声在甬道中回荡,何苗的心‘咯噔’一下,这马蹄声太过的熟悉。
见着面前的崔尚功跪下,何苗跟着也跪了下来。
马蹄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亮,何苗将头低的也越来越低。
终于马从她们的面前一呼而过,马蹄声也渐渐地变小。
何苗跟着崔尚功起身,继续朝着前面走去,却听着路过的宫人窃窃私语。
“摄政王又朝着寿康宫的方向去了。”
“听说太妃近日感染了风寒,摄政王还特地寻来良药送进宫来,听说费了不少的精力……”
何苗走得远了也就听不清宫人们之间的对话了。
不过那句‘费了不少精力’倒是戳中她心脏的某一处地方,有些疼。
甬道的尽头处,一匹棕马站立于阳光之下,马背上之人目光远眺,直到眼中的人影消失才收敛了目光。
“王爷,太妃正在宫中等您。”
胡德义上前牵着马鞭,还没靠到就被马头一撞跌倒在地上。
“哎呦喂——”
胡德义揉着老腰这突如其来的一撞差点将他撞回老家去。
盛裕延身子微俯摸着马头,冷声道:“放肆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冲撞本王的良驹!”
胡德义一吓顾不得腰伤跪地直求饶,“王爷饶命,王爷饶命,奴才纯属无心之失……”
“无心?”
盛裕延起身勒住马绳,取下挂在马背旁边的药包。
“这个拿去,告诉你的主子让她好好的养病。”
胡德义赶忙爬起,一瘸一拐地上前将药包接下。
“是,王爷。”
胡德义见着盛裕延勒马要走又出声问道:“王爷不去寿康宫吗?”
盛裕延漠然一笑,“怎么,本王要去哪里需要跟你汇报?”
胡德义后背的汗飒飒往下淌,“奴才不敢,奴才这就去给太妃送去。”
说着胡德义丝毫不敢停留,快步朝着寿康宫走去。
盛裕延估摸着胡德义走的差不多了,一甩马鞭从胡德义的身边跑过,马蹄重重地踩在胡德义的右腿上。
“啊——”
胡德义倒地惨叫,直抱着右腿,听到动静的内官宫人没有一个人敢上前。
胡德义疼的厉害,突然一阵阴影照下来,抬头就见着马背上的男人手持着马鞭一副冷漠的样子。
“这马,也是无心之失。”
盛裕延爱怜地摸了摸马头,“日后走路留意点,踩了个狗奴才不打紧别伤到自己。”
胡德义敢怒不敢言脸上挤着笑,“都是奴才不好,奴才挡了您的道。”
盛裕延瞥了一眼,扬鞭离开。
胡德义脸上的笑退去,眼神变得阴森可怕,右腿疼的撕心裂肺,一转头就见着寿康宫的那群的内官像是一个个何桩子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
“看什么看,还不过来将我搀起来!一群混账东西!”
胡德义骂骂咧咧,朝着跑过来的内官甩着巴掌。
“平日里待你们好全都忘了是不是?一个个白眼狼就见着我在这里躺着!”
内官吓得不敢吱声,任由着胡德义骂着。
“将药捡起来,赶紧的,带我去见太妃!”
胡德义朝着盛裕延离开的方向吐口痰,迟早有一天他要将那匹畜生给宰了!
“太妃,太妃啊,太妃——”
胡德义还没有进屋便开始鬼哭狼嚎。
鲍凝瑶眉头一皱放下手中的茶杯一抬头就见着胡德义被两个内官搀扶着一瘸一拐地走进来。
“你这是怎么了?”
“太妃啊,你可得给奴才做主啊——”
胡德义一见到太妃就推开两边的内官‘噗通’一声地跪在地上,指着自己的右腿。
“奴才实在是太惨了,摄政王的一匹马都能踩断奴才的一条腿啊,太妃,您可得给奴才做主啊——”
鲍凝瑶揉了揉额头,望着胡德义的右腿,衣裳上倒是有明显的马蹄印。
“他的马为什么要踩你?”
胡德义眼珠子骨碌碌地转着,哭天抹泪道:“奴才只是提到了太妃,说太妃想要请摄政王进宫一叙,奴才的话还没有说完,摄政王身下的马就朝着奴才踩了过来,要不是奴才躲得快,奴才现在都看不到太妃了——”
“呵!”
鲍凝瑶冷笑一声。
“摄政王还真是好大的架子,竟然敢不将哀家放在眼里!”
鲍凝瑶狠狠地揪着帕子,想当初,盛裕延可是一口一口一个‘瑶妹妹’地喊着她!
“他的马踩了你,他有说什么吗?”
胡德义听了更加的委屈,发出‘呜呜咽咽’的声音。
“王爷说、王爷说、”
“说什么了!”
鲍凝瑶语气凌然,气势逼人。
“说是奴才不长眼,冲撞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