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秀停住脚步,没有回头,“因为我比你多了一样东西,那就是良心。”
说完,闵秀快步离开。
沈良珺稳住身体,望着闵秀的身影长长叹息一声,“可你知不知道,在这里最不需要的东西就是‘良心’……”
外面的雨还在下,淅沥沥哗啦啦。
何苗将椅子搬了进来,将门关上,用椅子抵住。
地上面被她撒上了石灰,所以她的动作很轻,连走路都很轻,避免将石灰扬起来。
撒上石灰,一时为了防潮,二也是为了防虫。
屋子一潮,虫子就多,奇形怪状。
平日里见过的没见过的都冒了出来,也不知道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就很多。
要不是今天武子良来跟她说了一声,她还想不起要石灰来防虫。毕竟,她实在是不想跟虫同床共枕。
何苗躺在床上,身下是白毛毯子,不禁摸着手感好,躺在也软和暖和,很久没有这么舒服过。
她不是一个能委屈自己的人,只有在不得已的时候才会委屈自己,可是如今她都已经被发配到这里了,再委屈自己就有点说不过去。
管他有什么阴谋,先让她暖和之后再说。
念此,何苗闭上眼,难得的身心轻松,可是梦里却不太平。
只见着一只凶残的老虎一直追着她不放,她拼命的往前跑,老虎就拼命地追着她,张着嘴露出长长的獠牙。
何苗什么都顾不上,一个劲地往前跑却被一只狼给堵住了路。那狼的眼睛冒着绿光,龇着牙,前腿微弓准备扑过来。
何苗被逼的走投无路,身后是不见底的悬崖雾气沉沉,什么都看不清。
望着渐渐逼近的虎狼,何苗心悬到了嗓子眼间,脚步往后一退就是碎石掉下去的声音。
突然,老虎朝她扑来,何苗一惊身子往后一仰整个人失去重心,在下坠的同时她看到了狼挡住了老虎被老虎冲击了下来。
漫漫大雾之中,她和狼同时往下坠落,她望着狼,狼也望着她,突然狼奋力朝她扑来…
何苗猛地弹坐起来,不停地喘着气,抬手一模才发觉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渍。
“做什么梦竟能吓成这样?”
何苗心跳猛地漏了几拍,抱紧被子望去,不远处一个男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谁?”
男人举着蜡烛朝着她走来,渐渐明亮起来的烛光将男人的轮廓照的很清晰。
“才多长时间,你就忘了我。”
何苗迎上男人眼睛时心跳骤停一下险些杵死。那眼中的光就像是一把晬了毒的箭,要将她万箭穿心。
“奴才不敢。”
何苗翻身下床蹲下身子行礼。
这叔侄两个是约定好了,一个接一个的来,为的就是扰她的清净吗。
“反应的倒是挺快,可惜,太迟了。”盛裕延勾起何苗的下巴转而变成两手指捏着摩挲着,“我给你的信收到了吗?”
何苗点不了头只好眨眨眼睛,“收到了。”
盛裕延盯着何苗的脸,见着何苗一直垂着目光嘴角微扯,“那说说。”
何苗,“……”
说什么说,她根本就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冷宫春冷,莫失莫忘。”何苗硬着头皮只好将信上的内容重复一遍。
盛裕延皱了皱眉,“还有。”
还有?
何苗眼珠子转着,想了起来,“玄。”
盛裕延蹙眉,目光一沉。
何苗眼睛一抬就撞上盛裕延的目光,只好咧着嘴道:“纸上还有‘玄’。”
盛裕延手指捏了捏,何苗疼的倒吸一口气,盛裕延猛地松开手背过身去,“我说的是意思!”
何苗揉着下巴,不用看也知道肯定红了,“奴才愚笨,实在不知王爷的意思。”
盛裕延瞥了一眼,皱眉不悦道:“我还以为你又多聪明,没想到竟也是一个愚蠢之人。我的手底下,从来都不养废物!”
何苗,“……”
“王爷,奴才觉得…奴才还能再用一下…”何苗迎上盛裕延目光,无辜地眨眨眼。
虽说卖萌可耻,但是生死之间活着最重要!
盛裕延微不可察地勾唇,伸手捏住何苗的下巴,“还可以再用一下,怎么个用法?”
“……”这可难为何苗了。
如今谁人不知摄政王的威名,就连皇帝都要忌惮三分,这样的人她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何苗搜肠刮肚想了想,脑光一闪,扯着盛裕延衣角道:“奴才可以帮助王爷拖住甫侍郎。”
何苗眨眨眼,这个还是之前他交代给她的任务,如今春试将近,他突然来找她,只怕为的也是这件事。
只是有一点想不明白,就是为什么会让她来拖住甫侍郎,明明她与甫侍郎的交际就那么几次,而且都是以恶劣结果收场。
选她,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人选。
不过现在为了活命,何苗也顾不上这些了。
“怎么,现在你又能拖住他了?”盛裕延居高临下目光逼人,“难道你就不想跟我解释一下你与甫微的关系?”
何苗一怔,“王爷您都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