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苗停下脚步,支撑着大扫帚,将身体一半的重力放在扫帚上面,望着后面又落上雪的地砖,何苗幽幽叹了口气。
想她何苗,寒窗苦读十八年终于拿下中医硕士文凭,眼看着就要走马上任悬壶济世,却没有想到被一场泥石流送到了这里。
好在家族人丁兴旺,就算没了她,父母也能颐养天年晚年安享,却难免要哀悼悲痛几番。
何苗心头沉闷望着前面还有数百米长的甬道没有清扫心中憋屈,干脆拿着扫帚走到墙壁下将扫帚放到地上自己则坐了上去。
望着洋洋洒洒下来的雪花,何苗伸手去接,雪花落到掌心瞬间就融化。
今天是大寒,大寒到了春节也就快了。
何苗收回手眼圈湿润,今年过年她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孜然一人。
原本安静的雪夜里忽然响起几声清脆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掉在地上碎了。
何苗摸了眼泪,拿着扫帚站了起来,却听见窸窸窣窣的声音离她越来越近,何苗将挂在墙上的灯笼取下,打量着四周,一颗心七上八下,脑海里面都是曾经看过的皇宫秘闻。
“谁?”
何苗咳嗽两声壮壮胆,这个甬道偏僻的很半天里连个巡逻的都没有,“是谁在装神弄鬼?我告诉你,我可是茅山道人八百八十一、”
“让开!让开!”
何苗一抬头便看到一个黑影朝着她就砸来,“什么玩意啊…啊!”
“喂,喂,你没事吧?”
盛瑾暗道晦气,好不容易偷溜出来竟然还会砸到人。
见着地上的人没有反应,盛瑾抬手就朝着地上人的脸拍去,左右各两下,力道均衡,“喂,不会死了吧?”
“你才死了!”
何苗一个鲤鱼打挺坐了起来,摸着后背全部都湿透了,她跌倒的地方正是她刚刚扫过来的雪堆。
“你个混蛋,不仅砸我还打我脸!”
何苗忍无可忍伸手胡乱一握也不知道握了个什么东西用力一拽,“你不知道打人不打脸的吗!”
“放肆!女人,你放开!”
盛瑾感觉自己的头皮都要被薅起来,身为豊朝皇帝,九五之尊,竟然被一个女人骂做混蛋,还薅了头发,真是极大的耻辱!“我不放,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啊!看我今天怎么收拾你这个混蛋!”
何苗手脚并用对着男人就是一顿乱打,反正灯笼刚刚摔灭了,黑灯瞎火又不知道她是谁,此时不打更待何时。
“你这个疯女人,简直岂有此理!”
黑灯瞎火下盛瑾只拽住了女人一只手,女人的另一只手还在他脸上胡乱地拍着,“放肆!”
盛瑾发怒却听墙壁后面传来脚步声,盛瑾警惕反身压住女人抬手顺声将女人的嘴巴捂住。
“头领,好像有声音。”
甬道墙壁后面,羽林军头领停下脚步,连带着跟在身后的其他人也停住了脚步。
“什么声音?”
头领看向四周握紧挂在腰间长刀。
“好、好像是女人的声音。”
回答的人声音里明显有了些颤意。
“什么女人?你别吓我,我胆小,我可是听说先帝的惠妃就是在这里离奇死亡的,身首异处…”
“该不会是闹鬼吧?”
众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
“行了!这世上哪有什么鬼!”
头领心里也发怵看向一旁的墙壁,墙壁后面的甬道就是当初惠妃死的地方,十分的怪异尤其是到了晚上格外的阴森,所以他们巡逻都尽量的绕开这里。
“只不过是风声,有什么好怕的,继续巡逻!”
头领斥道,带头继续走着。
听着墙壁后面渐渐没了声,盛瑾暗暗地松了一口气,刚想松手起身却觉裆下被猛地一顶,疼的盛瑾发出一声闷哼,虽是大雪天,可是额头上还是冒了汗。
何苗顺势将身上的男人推开,起身,扒拉扒拉身上雪,抬脚就朝着地上男人踹了一脚,“今天遇到我算你倒霉,下次再随便砸人打人脸,我就让你断子绝孙!”
何苗解了气,便三十六计走为上。
“朕…朕要杀了你!”
盛瑾躬着身躺在地上,裆下疼痛让他下身动弹不得,只有一双拳头越握越紧。
_大雪越下越大,何苗冒雪而行,时不时地往手心里哈着气捂着早就冻得没有感觉的耳朵,宫院很大却没有她容身的地方。
本以为选秀落选之后能够出宫,却没有想到太皇贵妃一道口谕下来又将她们这些落选的官女子留在宫中以充实后宫所需,说好听点是女官,说直白了就是伺候人的奴才。
早知如此,还不如当初不耍那小机灵吃莲子过敏,现在倒好,脸上长满了痘痘还没出得了宫,还被丢进了水深火热的尚功院里。
何苗觉得前路一片黑暗,隐隐约约却有橘黄色光团,何苗回过神揉了揉眼睛这才发现确实有光朝着她靠近并不是她的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