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阿爷横眉怒目,直勾勾地盯着今儿一而再再而三,不停忤逆自己的褚义:“你说什么?你再给我说一次!” 褚三叔忙拦住还要开口的褚义劝道:“阿义,你别冲动,有话好好说!” “三叔我没冲动。” 褚义垂下一只手,找到沈鹿竹的手握住,平静地对褚阿爷再次道:“分家吧阿爷!” 小两口要分家,王氏头一个不同意,要真分了,这铺子还能要回来了吗? “褚义你啥意思,我们一家刚要归回来你就要分家!” 沈鹿竹自然是跟褚义统一战线的,只要褚义愿意,别说是分家了,就是跟褚大伯跟褚阿奶他们从此以后,老死不相往来,她都不会有任何遗憾,怼起王氏来,更是不遗余力:“这话儿该我们问大伯娘才是,怎么刚提起来要归家,就先惦记上了小辈的铺子,说好的是想给阿爷阿奶尽孝呢,忙活着铺子还哪有时间照顾人啊!” “沈鹿竹!你不要欺负我这老婆子嘴皮子没你利索!我们要怎么尽孝是我们的事儿,这个家还轮不到你来比手画脚!” “伯娘才是,少对别人的铺子起那些不该有的心思才对!眼下这情况,到底是谁在欺负谁,要不要我去找外人评评理!” “你给我闭嘴!老褚家还轮不到你说了算!”褚阿爷一把将饭桌掀翻在地,桌上的汤汤水水溅得到处都是! 最小的褚明轩被这动静吓得哇哇大哭,李氏忙把他抱在怀里退后了两步,就连褚志也躲在了王氏身后,不敢露头。 褚义上前一步,挡在沈鹿竹跟褚礼的身前:“我不觉得阿竹说的哪里不对!阿爷有什么气冲着我来便是!” 褚三叔见情况越演越烈,忙上前拉扯褚义:“阿义,你别冲动啊,快别说了!你阿爷阿奶年纪大了,受不得气!走,走,走,你跟鹿竹先跟三叔出来!” “三叔,这事儿我不是第一次想了!只是之前觉得阿爷阿奶毕竟年纪大了,身边需要人照顾,眼下大伯一家要归家,那岂不是正好。这事儿既然早晚都要说,索性今儿就一起说完!” 见褚仁又对自己使眼色,本想躲在众人身后的李氏,不得已再次开口:“弟妹,听嫂子一句劝,这男人们有时候办事容易冲动,咱们做妻子的可不能一直在边上煽风点火,不然等真出了事儿,后悔就晚了!你们俩快给长辈们道个歉,都是一家人,长辈们会原谅的!” “哦?我还真是不知道,我跟褚义有什么需要被原谅的!是不该护着自己的东西,还是被欺负了不该反抗?” 李氏心底气闷,不由地暗骂沈鹿竹真是个不识抬举的,自己做堂嫂的,都这般主动地给他们台阶下了,怎么还是这么不知好歹:“弟妹这一口一个被欺负了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呢!弟妹要是真这么不欢迎我们一家回归老宅,倒也不必拿铺子的事儿说嘴!” 沈鹿竹低头一笑,看都不看李氏一眼,扭头就对王氏说道:“伯娘,你儿媳妇提醒你呢!若真就是看上了我们的买卖,直说就是了,倒也不必拿着要回老宅照顾阿爷阿奶的事儿说嘴!” 王氏被彻底掀开了遮羞布,怒火中烧,不管不顾了起来:“你少给我扯那些没用的!这铺子就是褚家的,今儿你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 沈鹿竹不再理会王氏,而是定定地看向褚阿爷,那意思好像在说,你看吧,你队友都已经找了,何必还在那冠冕堂皇地装样呢! 褚义也不愿再过多纠缠,只是继续陈述着自己的要求:“分家吧!” 当着全家的面,褚阿爷觉得自己一家之主的权威受到了严重的挑衅,尤其那个人还是一向都不怎么张口的褚义时,这威力似乎就更大了,他用气的发抖的手指着面前,不卑不亢跟自己对峙着的两人威胁着。 “好啊,好啊!你们沈家的女儿可真是好样的!我看褚义你就是被这沈氏给带坏了!早知如此,当初宁可让你这辈子不娶,我都不会同意这门婚事!从定亲开始你就被她带偏了,瞒着家里准备聘礼不说,还一日比一日出格反骨!我告诉你褚义,你不是想分家吗?成,老头子我今儿就成全你,只要你休了沈氏,褚礼过继给老大家,你想怎么分就怎么分,老子要是拦你,就不姓褚!” “阿爹!”褚三叔简直不敢置信地看着褚阿爷,这跟帮着褚大伯一家明抢褚义的银子,有什么区别! 褚阿爷看向怒视着自己,却不再开口的褚义,知道自己这是彻底拿捏住了这个不懂事儿的孙子:“老大家归回来,铺子也收回到家里,就这么定了!明儿个我去请族长跟村长,还有家里的长辈们来做个见证!等腊月二十五接了玉皇,开了宗庙祭祖,就直接请族长重新写了族谱!” 好好的小年夜晚饭,褚家众人皆是一口都没吃上,就出了堂屋,褚三叔看向牵着沈鹿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