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灶房依旧是褚阿奶的天下,沈鹿竹和秀秀被指挥得团团转,直到快晌午,褚大伯一家来了,大伯娘和堂嫂也进了灶房,才算缓了口气。 不知为何,只要堂嫂李氏在,褚阿奶总爱让她和堂嫂一起做活儿,这次为了避免被质疑偷懒,沈鹿竹全程闷声干活儿,誓要洗脱那莫须有的罪名。 许是头一天在牛车上和沈鹿竹聊了一路,熟悉了不少,今儿个大堂嫂倒主动和沈鹿竹攀谈了起来:“弟妹头上这木簪样式还挺独特,昨天也见你戴着,可是在镇上定制的?” “这个啊,是褚义亲手做的!” “褚义?” 李氏有些惊讶,沈鹿竹正想夸一句,怎么样他们家褚义厉害吧!就见堂嫂抿着嘴,有些迟疑又嫌弃地小声问:“这该不会用的是做棺材的木料吧……” 这是个什么表情和语气,沈鹿竹有些无语!别说褚义没用,就算是用了又怎样,他们一没偷二没抢的,又不是刨了谁家坟,挖了人家棺材出来做的,她可宝贝得紧呢,李氏凭什么嫌弃! “大堂嫂,堂嫂的木簪是桃木的。”是褚秀秀,见沈鹿竹没吱声,就替着回了一句。 “桃木怎么了?” 李氏脸上的嫌弃和鄙夷,再次刺激到了沈鹿竹,只见她脸上没了一贯的笑模样,语气也不自觉的有些冷:“家里是靠做棺材养家糊口的,堂嫂嫁了棺材铺的长孙,怎么能连桃木不能做棺材都不知道?” 大伯娘平时最引以为傲的两件事,一是长子二十就考中了秀才,二就是这个儿媳妇的出身,儿媳妇出身好能帮儿子不说,不也证明了他儿子以后一定大有出息!所以她对亲家一向尊敬得很,对李氏也很是纵容。 这沈氏不仅攀扯李氏,竟还敢提及长子是棺材铺的孙子,当初分家不就是为了断了这破出身,简直是踩了她的逆鳞! “说了多少遍家里的买卖别攀扯上褚仁!再说不知道怎么了?人家清荷打小在镇上长大的,爹是秀才又在私塾里教书,哪用得着知道这些个上不得台面的玩意!” “上不得台面的玩意儿,咋还你瞧不上了?”褚阿奶手里的菜刀拍在了菜墩上,显然也被王氏的话气到了。 褚阿奶问的,也是沈鹿竹想问的,吃穿用还有大堂兄读书,哪个没用卖棺材的钱,花钱的时候怎么没见嫌弃!真是端起碗来吃肉,放下筷子骂娘! 王氏倒不是真的多嫌弃这门手艺,当初她嫁给褚大伯,看中的不正是褚家的手艺和红火的日子!只不过人都是会变的,当初觉着好的,现在却成了阻挡儿子升官发财的绊脚石了:“阿娘,我不是那个意思……” “大过年的,说话都注意着点!” 沈鹿竹给家里的几个孩子都准备了压岁钱,放在用红纸做成的红包里。吃年夜饭的时候,褚阿爷果然拿了压岁钱给褚礼、褚志、褚秀秀,还有褚仁三岁的儿子褚明轩,孩子们给长辈们拜过年,说了吉祥话才开开心心地收了。 正准备等大伯、三叔和褚仁给了,自己就跟在后面的。可等了半天,见其他长辈都没有动作,虽不知是为何,但也只好默默地收回准备掏红包的右手! 还是后来私下问了褚义才知道,与沈家的习惯不同,褚家只有阿爷阿奶会给压岁钱:“家里其他长辈不给的,倒是三叔私下里偷偷给过我和阿礼。” “还好刚才没拿出来,不然多尴尬!那等下咱们也悄悄地给阿礼和秀秀吧! “好。” 本来要是大家都给,沈鹿竹跟在长辈们后面把几个孩子的一起给了就成了,可现在褚家没有这个习惯,褚礼和秀秀私下给了没什么,就是褚志和褚明轩的,就怕私下给了别人不领情,还要多想就不美了。 大堂嫂思路有些奇怪,上次误会她偷懒,下午又怀疑她的簪子是棺材板做得!大伯娘更是奇葩,万一婆媳两人回头再觉着她是在炫富,又来找麻烦,想想都觉得头疼,还是算了。 压岁钱已经包好了,没有再拆了的道理,就直接给了褚礼和褚秀秀一人两个。 吃过年三十儿半夜的饺子,褚大伯一家便回了家休息。沈鹿竹本还以为跟端午中秋一样,第二天一早人就会再来的,可初一那天都吃过午饭了,也没见到人,有些纳闷,问过褚义才知道。 自打分家年年都是如此的,大伯一家三十儿在老宅,初一要去大伯母娘家,等初二大伯家的堂姐回过家后,才会再日日来陪阿爷阿奶几天,等到初六初七,堂兄一家就又要回镇上去了。 大年初二,出嫁了的闺女儿都要回娘家拜年。以往褚义会带着褚礼回外祖家,今年结了亲自然不能同往年一般,崔外婆也早早地给褚义递了信儿,让小两口带着褚礼初三再到她那去。 一早小两口就提着年礼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