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到现在有什么变化吗?他显然对我没有任何感觉啊!”
余圆圆:“……”有没有可能,这孩子打小就喜欢你啊?
许西柠痛心疾首:“而且,他没有跟我表白。”
余圆圆:“这能说明什么?喜欢你的人就一定要跟你表白吗?”
许西柠理所当然:“当然,喜欢我的人都跟我表白了啊?”
余圆圆受到了冲击:“草,我好像跟你不是生活在一个世界,我短暂地恨了你一秒。”
许西柠小脸严肃:“你别跟他说。”
余圆圆:“你去表白吧,我说真的。”
许西柠皱眉:“才不要,我跟别人表白总是被拒绝。”
余圆圆:“我信你个鬼!你跟谁表白又被谁拒绝了?!”
许西柠:“温老师。”
余圆圆:“……”
许西柠:“五年,一百零八次。”
余圆圆:“……”
许西柠面无表情:“他都拒绝了,说我年纪太小。”
余圆圆:“……”
许西柠举起四根手指:“然后我就发誓,再也不跟别人表白了。”
许西柠沉痛扼腕:“如果我表白失败,我就玷污了我们比金子还真的友谊,比兄弟还亲的亲情,他不跟我做朋友了怎么办?”
余圆圆沉默了很久:“首先,我觉得天塌下来你也不会表白失败,其次,我觉得就算你捅他一刀把他的脑袋塞进肚子里,他也不会不跟你做朋友。最后,该说你什么好呢?”
余圆圆恨铁不成钢:“——你个天生好命的恋爱白痴。”
两人在厕所前打闹了一会,许西柠用擒拿术逼着余圆圆承认她是个时运不济的恋爱天才,然后两人推推搡搡地往楼上走。
正好他们当年的老班长刚去过教室,从楼上下来,见状忍不住揶揄道:“还在楼梯上打呢,注意别摔了。”
许西柠立正敬礼道:“班长教育得对!我已经在努力制止余圆圆追逐打闹的行为!”
余圆圆社恐说不出话,内心响亮地骂了一声:屁!
“你不怕,我都替你怕。”班长是个面容宽厚的大男生,此时也笑着挠头道,“当年停电,差点发生踩踏事故,我是亲眼看着你从这楼梯上摔下去的,可是我离你太远,没帮到你。”
许西柠“哎哟”了一声:“这有什么,是我自己不小心。”
班长正色道:“还好展星野当时救了你,我看你们现在关系也挺好的,真难得,啥时候结婚别忘了老同学啊。”
许西柠茫然:“啊?”
班长:“……啊?”
许西柠呆呆道:“救了我?”
班长咦了一声:“当时正好打了个电闪,我看见你摔下去的时候,展星野把周围的人推开,扑下去护着你了……你不知道?”
其实还有些话他不好说。
这么多年他一直没忘记那个画面,骤然劈开天空的巨型闪电,密密麻麻挤满了人头的楼梯,被人潮淹没的女孩,和那一瞬间突然发疯的少年的脸。
展星野在班上一直是没什么存在感的那个,初中的他长相平平,坐在后排,性格淡漠,寡言少语,独来独往。
如果不是许西柠的青梅竹马,班上的人甚至不会记得有他这号人。
就是这样一个没有色彩的人,那一刻面孔近乎狰狞,像是素白的宣纸上凶狠泼开的墨汁,涌现出巨大磅礴的惊慌、绝望和愤怒。
那个时候,他还不知道自己是异种。
他只是觉得,如果一定会死的话,死的是他就好了。
那一瞬间,许西柠的记忆像是被利光破开了一道口子。
她想起展星野带着她从霍府离开以后,有那么一阵,不知道为什么,她周围也变得很黑很黑。
她喊了救命,于是黑暗像是蛋壳裂出缝隙,橙色的路灯渗透进来,照亮青年温柔的黑色眼睛。
当时那个雷雨交加的楼梯道里,真的是全然的黑暗吗?
记忆仿佛从漆黑的水底浮出,露出同样一双,永远真挚,永远执着,永远注视着她的眼睛。
*
等他们上到五楼,正看到初三一班门口,一群人围着展星野和另一个同学起哄。
那个同学在展星野面前手舞足蹈地发疯:“拜托!我们做了三年同桌诶!三年诶?!展星野你没有心。”
许西柠把心事抛到脑后,跑过去,笑眯眯道:“哟,怎么了,打架吗,我爱看。”
那个同学见是许西柠,立刻声泪俱下:“我刚刚看到展星野在找教室,我就笑他说贵人忘事,教室都不知道是哪个,结果他问我是谁?!我是谁?!”
“……或许是开玩笑,阿野记性很好的。”许西柠余光瞥见展星野在焦虑地掰手指。
很好!不是开玩笑!他是真忘了!
其他同学都挤上来:“我呢我呢?我总能记得吧?我收了你三年语文作业。”
“还有我,咱俩一起跑4x100接力的,我第三棒你第四棒。”
“我俩军训的时候住一屋啊?你就睡我上铺,别搁这装了。”
展星野求助地看向许西柠,许西柠其实看他这个样子有点可怜,但她也觉得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