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抚摸他的头,说真不好意思,我家小丫头张牙舞爪的,总是欺负你。
展星野不明白。
他从不觉得许西柠欺负了他。
他小时候不会用触手震动模拟声带发声,学说话比任何人都慢,发出的声音又不太像男孩,反而细声细气。
经常有人高马大的学生把他堵在厕所里,骂他面瘫,又骂他娘娘腔,抢他的钱,或是泼他脏水。
没有人跟他玩,除了许西柠。
她总是快活又热闹,像是一只雀跃的小鸟,自顾自绕着他又说又笑,他只需要说“嗯”就好。
她带他去摘果子,跟他分糖吃,偷口红给他涂大红唇穿花裙子,夸他好看又抱着肚子笑得滚来滚去。
展星野就安静地看着她笑,怕她滚到山坡下去,用手紧紧抓着她的衣角。
女孩柔软的衣角轻薄得像蝴蝶,就算攥紧了也好像随时会随风飘走。
后来霸凌愈演愈烈,一群体校的学生盯上了他,把他推搡进小巷子里,要他掏钱,他给不出,他们就打他。
展星野被打得浑身是伤,躺在地上,蜷缩起来,指尖狠狠地攥进掌心,只觉得浑身像火烧一样疼。
他感到无边恐惧,不是在恐惧挨揍,而是莫名地恐惧自己……恐惧自己会突然变成什么可怖的东西,然后杀了他们。
那是他离本体爆发最近的一次,只差一点。
——因为女孩气冲冲地拎着木棍杀了过来。
和一群高年级体育生比起来,她又瘦又小,但却愤怒得像一头小犀牛,张牙舞爪地挥棍挨个去砸大男生的头。
他们当然不可能打不过女孩,可他们老大暗恋许西柠,谁不喜欢许西柠呢?……所以他们只能抱头鼠窜连声求饶。
女孩把他们统统打趴下,然后走过来牵起展星野脏兮兮的手,趾高气昂地说我们走。
当时稀薄的天光落进窄小阴暗的巷子,金色的灰尘在女孩身侧四散飞舞,她穿着白色的上衣和百褶裙,扬起的发丝都好像在发光。
这是欺负吗?展星野茫然地想。
如果这是欺负的话,他想被她欺负一辈子。
……
窗外的月色像水一样流淌,照亮青年黑白分明的眼睛,眼底干净又迷茫。
很多年前他就放弃了妄想,直到谢仪的出现,像死去的灰烬燃起新的火光。
谢仪明明是个异种,可他却被女孩偏爱。
异种也可以吗?
如果别人可以,那他呢?
漆黑的触手在墙壁上游走,粗壮的枝干上缓缓绽开透明的花。
像玻璃又像是水晶,越来越多冰晶似的花在室内盛开,月光在透明花瓣间无数次明晃晃的折射,照得满室一片目眩神迷的月白。
展星野抬手摘下一朵,垂眸想。
与其是别人,不如是他。,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