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仪虽然想表演出十级残废的状态,好好搏一把许西柠的同情心,不过他怕许西柠送他去宠物医院,所以只好表现出没事的样子。
尽管狐狸看起来精神抖擞,许西柠还是好几天不搭理展星野。
她小时候欺负展星野是一回事,展星野因为无聊的恐怖片欺负好男人是另一回事,就算是为了保护她也不行。
每天她出门,展星野总是刚好和她前后脚,让人感觉他24小时什么事不做就蹲在门后面等她出来。
他不坐电梯,但是会默默跟她一起等电梯。
许西柠也不搭理他,冷着小脸,面无表情,跳动的电梯楼层鲜红地映在她的瞳孔里,连句问好都懒得说。
她的情绪一贯挂在脸上,不爽绝不藏着掖着,别人不快活总好过她自己不快活。
初中的时候曾经有个太妹搞霸凌,好死不死搞到她头上了,往她水杯里放虫子,在她课本上乱涂乱画,趁她回答问题抽走她的椅子。
许西柠还穿着裙子,摔了个四脚朝天,她就在旁边阴阳怪气说哎呀怎么有人连椅子都不会坐该不是故意想被看吧。
许西柠拎着太妹的脖子,把虫子水从她领口里倒进去,把她的书包从五楼窗户摔下,然后把椅子举起来砸在她的头上。
太妹被砸得额头出血,吓得大哭。
许西柠蹲下身子,笑起来像个小天使,柔软的额发在眼前晃呀晃:“同学,你怎么也不会坐椅子,要不要我教你啊?”
这事传开以后就没人再敢针对许西柠,毕竟她只是摔了个屁股墩,而太妹实打实脸上缝了三针,让原本就不尽人意的脸更加雪上加霜。
许西柠就是这样一个人,天生讨人喜欢,能用一个笑容俘获上到公园里恨不得手把手教她下围棋的九十岁老人,下到幼儿园屁颠颠找她要糖吃的三岁半小孩。
可她不想讨人喜欢的时候,就会把所有粉饰太平的社交礼仪、社会公德、规章制度全部踩得稀巴烂。
你敢触犯她的底线,她就敢像个小疯子一样,当着全班同学的面举着椅子劈头盖脸把你打得哭爹喊娘。
展星野太了解她了,即便是只看头顶几根翘起来的头发,都能看出她气得炸毛。
他讨好求和的方式和小时候一模一样,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摊开手心,递过来她喜欢的柠檬糖。
许西柠眼皮都懒得掀一下,嗤笑道:“干什么?麻痹我?等我走了好冲进我家暗杀狐狸?”
某种意义上,她猜中了真相,让他很难反驳。
帽檐下,展星野低垂的睫毛投下剪影,遮住漆黑眼瞳里的情绪。
他低声说:“对不起。”
许西柠头也不抬:“你又不是打了我,对我说什么对不起?你又不亏欠我,要道歉跟好男人道去吧。”
许西柠走后,展星野站在她的房门前,抬手按住门板,冷冷抬眼。
如墨的瞳孔泛着些许无机质的光泽,像是淬火的刀锋边缘反射出的冷芒。
比眨眼还快的一瞬间,一瞬间黑影腾起。
他的身影在原地出现了滞留感,像是现实生活中的卡帧。
门锁未动,他瞬间出现在了屋内。
展星野脱下鞋,工整地放在鞋架上,在屋内走了一圈。
谢仪早就闻风跑了,只留一道能感知许西柠气息的妖术,方便他及时赶回。
搬来没多久,出租屋内已经很有许西柠的风格,懒散松弛却自带美感,狭窄的空间里飘满了她身上柠檬香波的气味,桌上东西随性摆放,茶杯里插着笔,按照只有她自己能懂的逻辑。
茶几上散着半袋“奇异”柠檬糖,许西柠从小吃到大的牌子。
展星野俯身,垂着睫毛,停顿了下,拿走一颗,换成了他自己的,方才被许西柠拒绝的那颗。
又伸出手指,轻轻戳了戳,让它混入其中。
风吹起客厅里悬挂的帘子,阳光浅浅照在地板上,空气中还飘着几根火红的狐狸毛。
……掉毛的畜生。
展星野转身离开,脚下发出嘎吱一声令人牙酸的响声。
他面无表情地踩扁了谢仪的食盆。
*
片羽传媒,会议室。
周一早上惯常要开选题例会。
最近槐江市有个大热点案件,横跨槐江的白鹿桥洞接连失踪三个人。
监控录像显示,他们顺着路走进桥洞,但却没有从另一端走出来,就这么在平直的一条路上消失了。
如果这还不够惊悚的话,其他两家传媒公司惊蛰和极光抢先进行追踪报道,结果负责的记者先后失联,加上失踪的警方,这个桥洞已经“吃了”整整十二个人了。
很多人都已经放弃了对凶手的猜测,将其归类为超自然现象,有人说他们遇到了鬼,还有人说他们跌入了异次元的大门。
编辑秦敏金长了张尖酸刻薄酷似更年期班主任的脸,她指派道:“师宜欣,你负责这个采访,没问题吧?”
师宜欣坐在许西柠旁边,大学刚毕业,也是个实习生,听完瞬间面如土色:“但……但是,之前调查的几个记者,好像都失踪了。”
秦敏金皮笑肉不笑:“别人失踪了,你又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