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闷,压抑。 像有一层塑料保鲜膜在乔南英的心口上密封着。 即便是到了纪臣风家里,这样的情绪还是始终笼罩在乔南英身上。 如此烦闷的心情,就像是一颗随时会被引爆的炸|弹,引擎装置牢牢握在手心,炸与不炸就在一念之间。 “在想什么?”纪臣风换好拖鞋看着乔南英木讷进门,拖鞋也没有换,有些走神地要往客厅去。 乔南英低头,慢慢折回去,熟悉地拿出鞋子,熟悉地合上柜门,却在起身时,一阵眩晕,如果不是纪臣风看出了她的异样赶忙抱起她,或许她就一头栽了下去。 纪臣风把她抱到床上,手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吓人。 “我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乔南英虚弱无力地说着。 纪臣风给她倒了一杯温水,心里一阵梗阻,她还是这么不想表达自己的情绪,哪怕是生病了,也表现的毫不在意。 “喝完这杯水,我们去医院。” 如果放任生病,或许她根本撑不到半夜。 纪臣风又拿了体温计给她量了□□温,39度。 乔南英躺在床上,看着纪臣风忙前忙后的样子,还是没有把周一要去海城的事和他说一声。 - 医院走廊消毒水的气味很刺鼻,也许是保洁阿姨刚刚清扫了一遍地面,湿湿滑滑的地面没走两步就是一个啷呛。 护士给乔南英扎上针后嘱咐:“病人高烧,还伴有眩晕,就让她好好躺着吧,别一直坐着就行,这几天好好卧床休息。” 病房里除了乔南英再没其他病人,纪臣风扶着她躺下后被护士叫出去拿药。 乔南英微微侧身,看见桌子上纪臣风的手机没拿。 乔向文发来信息问她什么时候可以回海城,迷迷糊糊间,她打开微信,本来要给乔向文回复的消息,却发给了‘微雨’。 叮咚—— 身侧一声响。 她不想趁着纪臣风不在去翻开他的手机,可那手机上弹出的消息让她混沌的脑子突然一个激灵。 【南】 只有一个字备注。 而微信弹出的消息就是刚刚乔南英误发的一段话。 她缓缓靠着枕头坐起,看着微信界面,撤回了那条消息后,为了确认,又发了一句:【在忙什么?】 叮—— 南:【在忙什么?】 登时,乔南英大脑一片空白。 和她聊了那么些年的人,是纪臣风? 微雨是纪臣风? 可是,为什么呢? 为什么不告诉她呢? 纪臣风推门看见床上脸色苍白的人,额间碎发粘在皮肤上,眼神错愕,像一只见到猎人的小鹿。 他刚一坐下,床上的人就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像是有点……怕他? “南南。”纪臣风伸手要去撩开她碍眼的碎发。 乔南英往后一躲,“纪纪教授,我有点累了。” “好,那累了就睡吧,有我呢。” 乔南英拉紧被子,背对着他,一只手没办法乱动,另一只手紧紧握着冰凉的手机。 一颗滚烫的泪珠掉在枕头上。 床猛然一轻,身后的人拿回手机就出了门。 纪臣风看着没有切换的微信,一条未读的消息。 他的心突然一抽,好像有什么东西突然掉在地上碎了一地。 一直以来,他小心呵护着一个虚构的微雨,给予他任何能够吸引乔南英的特性,在屏幕的另一端用心良苦,怕被拉黑,怕被拒绝,也怕再也找不到她。 吴相和是他的大学室友,还要多谢他,才有机会加上乔南英。 那是大二的一天,纪臣风很早知道吴相和谈了恋爱,但具体是谁,他没兴趣知道。只是在那天,吴相和去洗澡,手机放在桌子上,纪臣风无意瞥见他没有关闭的微信界面,一个叫南与海与画艺术交流的微信群,群里的人很活跃,而其中昵称是‘乔南英’的人更是活跃,在美术上谈天说地。 吴相和洗澡回来后,纪臣风说最近选修了一门关于美术的课,让吴相和把他拉进那个群里。 进群以后,纪臣风第一次添加一个不知道是不是真的‘乔南英’的人。 为了怕对方拒绝,只好说自己是对方粉丝。 还特意用了小号添加。 好友申请通过后,他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