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宰者】。
畏惧死亡,畏惧强大的力量,畏惧和自己不同的存在,这是所有人类的通病。
但是。
“他是目前第三位S潜力者,我们c国唯一的S潜力者。”有人在上位发话,“而他目前也不具备反社会攻击性,【潜伏者】活着这件事就说明了这一点。”
这道声音说:“江绝是我们的国民,是我们的人。”
“我们的敌人,是不明来处的怪物,和——”
高位世界,直播系统。
...
这一夜对许多人来说都是漫长的,而对局外人来说,只是非常普通,平凡的一个晚上。
至少对看到共享单车横停在马路上,然后顺手推到路边锁车的人来说,自己只是随手做了一个好事而已。
“江渺渺,我昨天不是说要加鸡排吗?怎么没有?”清晨的教室内,同桌拿着手抓饼,有些不高兴的说。
“对不起。”江渺渺慢了半怕,才魂不守舍道,“对不起。”
同桌赶时间抄作业,没再纠结:“算了算了,下次注意。”
得到回复后,江渺渺依旧和刚才一样,双手拿着书,好像在看要背的课文,但是那双眼睛却是没有落点。
她耳边的仿佛还残存着【潜伏者】嘲讽的声音,眼前仿佛还能看到那一拥而上将她刺穿的黑色细丝。
好可怕。
好痛苦。
好绝望。
那就是死亡吗?
拿着书页的手逐渐颤抖,她猛然站起来,捂着口鼻冲出教室,跑进卫生间呕吐。
她几乎把早上硬塞进胃里的东西全部吐了出来,在拧开水龙头,捧起凉水泼上脸颊后,她看着镜子里双目红彤彤的自己,意识到自己又哭了。
眼眶里残留的眼泪顺着面庞滑下。
“对不起。”她双手紧紧的抓着水池边缘,双膝却弯了起来,蹲了下来。
她想把头埋起来,低着头,把自己包裹起来。她呜咽着,颠三倒四道:“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好害怕,好恐怖,我做不到,做不到。”
上课的铃声已经响了起来,卫生间里一个人都没有,而她依旧蹲在这里,低声哭泣。
那是死亡,真真切切的死亡。
她根本不记得死亡之后她做了什么,她只知道被拉入黑暗时的恐惧,和被刺穿时的痛苦。
那种感觉,她不想再来一次。可是那个身份,那个能力,仿佛预兆着,如果她要披上那层外壳,就要经历多少次同样的痛苦。
她退缩了。
就像是扒下小章鱼皮后,把自己藏在角落里蜷缩的小猫。
她开始拒绝接触这些让她觉得恐惧的东西。
江渺渺尝试忘掉这些,什么直播系统,什么论坛,什么怪物,包括自己的漫画。
她就像是一个想把自己的眼睛闭上,耳朵捂上,当一个浑浑噩噩但是能按部就班活着的学生。
可是她做不到看不到,听不到,什么都不知道。
而最躲不开的是,直播系统的开播提示。
这是覆盖全世界的强制监控,是强制的直播。【主宰者】直播间冲上热度榜第五让江渺渺有了十天缓冲期,在这十天里,直播系统不会强制她开播。
但是也只有十天。
江渺渺尝试画直播系统突然消失,怪物消失,大家手拉手步入Happy Ending。可是无论她画得多精细,多有条理,多符合逻辑,多么的和往日一样,都没有用。
瓦斯泄漏,莫名其妙的火灾,目睹怪物的言论依旧还在。
为什么?她的漫画为什么会变成真的?又为什么不能成真了?
时间也没有在她的祈求之中停下,而是稳步向前,即使她有多么的不情愿。
零点刚过,直播系统的论坛中,一个新帖出现在首页。
【今天就是十天的最后一天,主宰者该强制直播了吧?】
...
在江渺渺捂住耳朵的九天里,外界的时间依旧在流动,而针对【主宰者】的讨论也一直都没有停歇。
在这九天里,兰亭几乎每天开两次会。他作为目前唯一和【主宰者】有过直接接触的人,就像是大熊猫一样稀有,各方都抢着要他。最后一天早晨,他又在工作中被拉去开会,这一次是乌苏省的会议。
“九天了,就像上次一样,我们根本无法定位【主宰者】的位置。”研究员在这九天里使出浑身解数,但是依旧毫无成果,“唯一值得庆幸的消息是,我们找不到【主宰者】,其他人也找不到。”
“直播系统论坛上的风向有些危险。”一个文职说道,她表情严肃,“【主宰者】太久未出面,而且他根本不回应所有人的。现在有一种说法,一个不会死亡,刚刚受过巨大精神创伤,且拥有强大能力的未成年,是有报复社会的动机的。”
她说到这,似乎回忆起那一晚带着未知怪物,出现在鱼跃大桥的【主宰者】。她有些不忍道:“而录播中,【主宰者】最后的状态确实不好。”
时间会淡化一切,也会让一些情绪加剧。
在这得不到【主宰者】回应的九天里,论坛中恐惧的情绪在蔓延。
【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