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来干什么?你们龙不是不能亲自攻击敌人的吗?那什么神会给你们发红牌!你忘了?”
“当然没有。”白龙小声驳道:“可我还能怎么办?敌人已经逼到门口了,白棋还没回来!难道我还能躲在后面对他们说‘现在没人在家别特么按门铃了’吗?更何况……”
它凝视着自己面目全非的兄弟,硕大的竖瞳中浮上五味杂陈的情绪。
“它不应该以这样的形态卑微地死去,除非由我来亲自动手。”
盘旋在天空的巨龙朝同样庞大的机甲俯冲下去,喉咙深处有高温的吐息若隐若现。
“它要攻击我们?不可能,这违反了——”
违反了游戏规则!然而龙火不管不顾地袭来,驾驶着机甲的黑国王脑内警铃大作,以最快的反应速度开启一扇【兔子洞】,连人带机甲一起掉进洞中。可时间太过仓促,这个洞窟开得歪歪斜斜,机甲仅跳出数米开外便踉跄着弹出地表,被紧随其后的白龙狠狠咬住头部掼飞出去!
黑色积木搭建的机甲四肢挣扎无果,肩部弹出炮筒对准白龙的眼睛予以还击,双方缠斗在一起滚得惊天动地,在混乱的战场中碾压出一道无人胆敢接近的真空带,每一次撕咬或轰炸都让对方身上焦黑变色的积木块四散飞溅,转眼间地上便铺了一层碎砖。
“不,那不是机甲造成的伤。”黑皇后眯起眼,对同伴道:“你看,白龙正在自我瓦解。”
那是……神罚。
厮杀中的白龙也隐隐感觉到了,它的身体正在松动,不是人类关节出了问题的那种感觉,而是组成它躯壳的每一块积木彼此间的咬合都出了问题,它的身上因此出现了数以万计的缝隙。它无法用力,无法轻轻松松咬下近在咫尺的敌人的手臂,即使对方不攻击,它四肢上的积木也在成片掉落,好像有一条积木块的洪流从体表哗啦啦远去。当它试着扇动翅膀逃离,原本强壮的双翼从根部齐齐断裂了,白龙失去平衡,踉跄着轰然倒地,这一摔将它自己的躯干寸寸跌碎,如同雪崩一般轰然解体,只余一颗相对完整的头颅滚了出去。
对于棋盘上的生物而言,游戏制定者的规则不可悖逆,违者只会迎来分崩离析的终局。
白龙在出手前就知道会有此下场,它的头颅喘息着看向不远处被自己拆得同样凄惨的黑色机甲,仍然想要张嘴再给对方来上那么一下。它要把它拆成最细小的积木碎片,那样至少它是以黑龙的身份死着,而非那个陌生又可憎的形态。
可惜自己已是强弩之末,连移动一下都难。白龙不禁用剩下断断续续的思维开始思考那个问题,那个一直被自己回避,如今却不得不面对的问题——彻底破碎后它会失去意识吗?即使再度拼装起来,它会不会像玩具城中朝生暮死的小动物一样变成一个忘记过去的全新个体?那样的话……那是不是意味着真正的死亡?
死去以后,它会同自己的兄弟去到同一个地方吗?
思维开始迟滞。白龙失力地闭上双眼。
战场上激烈的打斗声似乎都消失了,世界一片寂静。
……
……不对,这也太安静了。
只剩残缺脑袋的白龙睁开眼皮左右看看,发现迟滞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自己之外的其他东西……该怎么说呢?世界变慢了,周围原本冲锋的玩具兵像被丢进一大桶胶水里,身体维持着狂奔的姿势,移动却微小得可以忽略不计,连黑色机甲和里面驾驶的黑国王都凝固在那个吃惊的表情上。
这是怎么了?白龙不明白为什么死神临到身前放慢了欢迎的脚步,四周除自己以外速度正常的就只有一粒小小的黑影,那是一只丑陋的长着两对细弱翅膀的蝙蝠,扑棱着畸形的身体栽栽歪歪停在自己身上,张开呲着尖牙的嘴巴发出耳朵无法分辨的声波。
波纹扩散开来,被扫过的世界一瞬间“活”了过来,硝烟弹雨的战场重新杀声震天,但与之前不同的是,白方摇摇欲坠的堡垒中涌出铺天盖地的飞禽走兽,瞬间压过了一面倒的黑方士兵。而跟随这群畸形新兵种后面冲出来的,是六位全副武装重返地表的白棋选手,其中以某位缝合巨人和坐在他肩上指挥动物部队的白皇后最为醒目。
奄奄一息的白龙一眼就捕捉到了他们,迟来的白棋们也看到了战场前线的惨状,黑与白的积木块均匀混合在一起,几乎将地面都盖满了。
“哇,麦旋风!”白礼象煞风景地感叹道。,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