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别了老人家, 江流就来到了猪刚鬣休息的地方。
猪刚鬣在石头上随便一躺,孙悟空在石头边上的树上坐着。
两人都不太高兴,猪刚鬣嘟嘟囔囔个没完。
释道玄作为纯纯人类, 路上又多有受到这两人的恩德,他自然不认可老人家的迁怒, 不觉得猪刚鬣和孙悟空是择人而噬的妖魔, 可他也无法说出老人家的不是来。
见着江流过来, 他立刻就让开了位置,让江流去给这两个大妖怪做心里疏导,免得憋出问题来。
江流也没直白说明老人家迁怒的原因。
这种事情只能说各有各的立场,各有各的道理。
孙悟空和猪刚鬣两妖都好妖,也没干过什么恶事,一路上还多有出力, 如今因为自己是妖怪就被区别对待,心里不爽是理所应当。
可老人家又不知道。
他一家被妖怪杀害,仇视妖怪情有可原。
更何况,他只是拒绝与妖怪同食,并没有破口大骂喊打喊杀,已经算得上克制。
这样两方,自然谁都算不上错。
“错的不是你们, 也不是那个老人家, 而是这吃人的世道。”
“而我们一路西行, 不正在一点一点的做出改变吗?”
“你们又何必管那老人家是什么样的脸色?”
“行先锋之事,就必定困难重重, 咱们只要做到问心无愧就好了。”
猪刚鬣倒是想说他说得轻松,可江流这一路所改变人和事,又是实实在在摆在他眼前的。
如果他因为那个老头是人类而迁怒江流和释道玄, 他又和那个老头有什么区别呢?
更甚至,那个老头没有和他们相处过,可以自然而然的怀疑妖怪都是坏的,可他明明知道江流和释道玄是什么样的人却还是因此迁怒,岂不是比那老人家还要愚昧无知?
猪刚鬣只好顺坡下驴。
主要是,江流的温情时刻就那么多,得了他那么多安慰要是还矫情,恐怕接下来就是上拳头了。
猪猪是个明白人,心里那点儿疙瘩算什么,不值当挨一顿揍。
江流又抬头看向树上的孙悟空:“我知道你绝不是因为那个老人家不高兴。”
本还百无聊赖的打着树叶的孙悟空动作一顿,竖起耳朵听江流说话。
江流也没要他催促,接着说道:“关于人和妖怪之间的矛盾非血海深仇可以说得清楚,你这样通透,对此应该比我还要明白。”
“所有妖族从不在乎人族的歧视与否,反正他们也没打算和人族和平相处。”
“在大部分妖族的口中,人族不过是弱小得可以随意戏耍的口粮罢了。”
“你之所以生气,是否是气释道玄明知你是什么样的为人,在事情发生以后,却还是紧跟着你们不放?”
听到这里,孙悟空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
这些话简直说到孙悟空的心巴里去了。
陌生人的态度他从来不在乎,可熟人的态度却像是无法抵挡的箭,直扎得他心肝脾肺肾都在疼。
“老孙我早知道世人愚昧,哪里会和一个老头计较?”
“只是那和尚一副担心我发作的样子才叫我格外不爽罢了。”
“那你就想错了。”江流直接了当的解开这件事情:“释道玄亦步亦趋跟着你们两个并非是担心你们两个突然狂性大发把那个老丈人杀了,而是忧心你两因为老丈人的态度心里难受,这才一直跟着。”
“只是这个和尚他向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三棍子打不出个闷屁,在一旁跟着担心着急又说不出什么劝解的话来。”
毕竟释道玄可是顶着绿名向孙悟空告发江流吃妖怪的猛人,他的脑回路向来与取经团队其他几人不同。
更别说因为释道玄实力不足,就算他说了什么,孙悟空和猪刚鬣也未见得会把他说的话放在心上。
实力上的差距不是释道玄在取经队伍中有多重要,出了多少力能够抹平的。
想要获得大妖怪平等的对待,释道玄还有很远的路要走。
种种原因之下,释道玄能做的事情,其实很有限。
至少开导不成就打一顿这样的事情,他就做不到。
“但是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与我们一路西行过来,正是因为知道你们是什么样的人,所以才会担忧你们。”
孙悟空拿出个桃子搓了搓毛,三两步走到释道玄身边,把干净的桃子递过去:“是我误会你了。”
“无妨。”释道玄接过桃还有点儿受宠若惊,毕竟,这可是齐天大圣亲自搓干净了毛的桃子!
孙悟空爽朗的笑了起来,一扫扭捏,坦荡道歉:“你这和尚是个爽快人,原是我总用旧的眼光小看了你,这是我的不对,还请你原谅。”
释道玄也笑,他举起桃子:“一切都在桃中。”
“好,话不多说,一切都在桃中!”
经此一事,取经队伍里的隐患彻底消失,几人心思拧成一股绳,大家有力朝着一路使,倒是因祸得福。
第二天一早,老人家就已经起身带着几人朝着白虎岭白骨精洞穴前进。
他道:“我与这位白骨夫人交手数次,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