吸取第一扇黑门的经验,草太清楚地知道什么叫人死于话多。
现在他要做一个人狠话不多的优秀[要石]。
草太给了大臣一个无声的眼神。
猫猫默契地眯眼,直接发动吟唱。
“魏尔伦——碍事儿~”
保尔·魏尔伦:“?”
金发间谍躺在地面上扭了扭,新奇地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新身体,浅浅“哦?”了一声。
他这是……变成了自己那顶礼帽?
“非常抱歉,魏尔伦先生。我们并没有恶意,也不会攻击您,请您不要误会。”
草太站在离白帽子十米远处,陈恳道歉,充分展示什么叫先兵后礼。
“这里是亡魂死后停留的常世,活着的人类灵魂误入会很危险…今天只是个意外,我会负责将您送回门的另一侧,之后再解除变形。您如果没有异议的话,还请动一动帽檐。”
“常世?也就是说,我所感知到的灵魂并非幻像?”魏尔伦就算是说板正的日语,也带着股独特的叹调,“先生,我的搭档是我此生唯一,难道我们还未能见上一面,就从此天人永隔了吗?”
草太情绪被感染得有些低落。
他想到了因突发情况草草收尾的甚尔一家……仍旧在门边扎根沉睡的美惠子、伏黑家两个令人放心不下的孩子……
成堆需要收尾的烂摊子。
“不必要的留恋,只会造成困宥于过去的悲剧,”草太狠下心,劝诫道:“您和搭档已然天人永隔,尘归尘,土归土,一别两宽才是最好的结局。”
“……好吧,请原谅我方才小小的贪念,”白帽子出乎意料地好说话,他叹道:“既然无法久留,那就不多加叨扰了。我接受你的提议,请将我送回去吧。”
干脆地有点让人怀疑。
草太试探性接近,将轻盈白色礼帽从地上拾起,见对方确实老老实实没有多余动作,他小松一口气,捧着帽子走进青色门后。
密码锁门后封着的是一个相当宽阔又单调的空间,草太一眼扫到了床铺,其余家具很少,几乎没有人生活的痕迹。
房间内没有一扇窗户,只有床头直立的欧式灯盏散发着冰冷白光。
青年低头没去多探究,捧着帽子走了几步,只听“咔哒”一声,一件硬物从帽子下方掉了出来。
草太低头一看。
“……”
这是和平世界里只会在玩具店和影视剧里见到的违禁品。
真正接触到真家伙,那种带着血腥的煞气扑面而来,令人隐约嗅到黑暗的气息。
就算是在咒术师的世界到处打打杀杀,他也从没见过这硬核玩意儿。
草太:这波就很猝不及防。
实际上,变成[要石]的人类,可以携带肉身以外的物品,草太灵魂外层的随身白风衣就是个很好的例子。
这种携带有一个前提,那就是[要石]从概念上承认,这件东西是身体的一部分。
所以衣服是最容易被同化的,其次是一些常用物品,类似手机、眼镜等。
魏尔伦方才无意间能将攻击性武器同化,只有一个解释。
他对这种硬核武器如臂指使,甚至已经承认是他身体的延伸。
绝对是个超——危险的人物。
“请别担心,我没有恶意。”魏尔伦轻松道:“这只是我随身携带的小玩意儿,不小心弄掉了。”
行吧,就当它是小玩意儿吧。
草太面上不露声色,镇定地将子弹填膛的硬核小玩意儿踢到远处,走到床沿边将白礼帽放了下来。
“大臣?”草太扭头去找白猫,发现刚刚还在门前的大臣已不见踪影。
再仔细朝门里一看,好家伙,趁所有[要石]不注意,大臣早已撒开腿滴溜溜跑出老远,甚至为了追求速度,还变出了大一号的原型百米逃亡。
黑左大臣扭头在后面追,发出老父亲般语重心长的喵喵声。
草太长叹一口气。
“保尔先生,请稍等,马上就让您恢复。”
长发青年揉一揉太阳穴,走几步刚想加入捉猫大军,他面前敞开的密码门突然动了起来。
“咚!嘀嘀!”
——是门关上且落锁的声音。
草太:“……啊,怎么突然关上了?”
他上前摸了两把铁门,随后发现了事情的严重性。
这扇门的密码,是从外面开的。
也就是说,人在里面根本没办法开门。
草太瞳孔地震。
现在他被关在一个莫名其妙的地方,回不去了!
草太回头盯住帽子。
“保尔先生,请问刚刚是谁帮您开的门呢?”草太客客气气发问。
“非常抱歉,我也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魏尔伦道:“搭档的气息牵引着我全副心神,以至于忽略了周围一切。”
草太:“……”如果这位不干极道,那铁定是位文豪。
“这里是哪里?”草太再次仔细打量这个全封闭的空间,目光落在除密码锁门外的另两扇门上。
“这里?”白礼帽沉默片刻,轻轻喟叹:“这里是牢笼,亦是我余生忏悔的坟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