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老师, 您醒啦?”
“您右边的胳膊是感觉麻木吗?”
两个护士关切地问了几句,看到司静航点头,就给他解释, “您才刚醒,右边胳膊麻木僵直都是很常见的, 等后期的康复训练跟上就会恢复了。”
司静航向她们道了谢, 就打算出院。
“司老师,之前给您检查的时候,发现脑部有血管淤塞,最少还得治疗一段时间才能出院啊, 再说, 您现在回家,在身边也没人照顾, 还不如在医院呢, 起码还有护工。”
“是啊,您现在这个状况,在路上有危险。”
狂人病毒感染者一般都还是神智清醒的, 尤其是知道如果他们攻击别人的话, 很可能就被直接人道消灭了, 在克制和去死两个选项里,他们肯定是选克制的。
但也不缺一些原本就有反社会人格的家伙,狂人病毒就像个十倍放大器,把他们天性里的狂暴和凶残全都激发了出来, 他们会在僻静无人的地方躲着,等有落单者路过的时候,就跳出来攻击,反正他们全身都是狂人病毒, 就算遇上了能打的也不怕,只要抓挠上,呼吸过的空气让对方也吸进去了,对方也就跟他们一样,药丸了。
现如今对于狂人病毒感染者的方案是隔离保守治疗,原则上对于病人能收尽收。
一般的病人也不愿意在家里当成移动病毒源,自然是愿意住院的。
可还有少数人,就想趁着只有半年生命的时候,尽情的狂浪,想做啥就做啥。
但狂人病毒感染者一开始被当成了丧尸,就是因为有些特点还真挺像的。
比如说双目赤红,眼神怪异,口角流涎,对声音极度敏感等等……
病毒席卷全世界的头一年,好多经营性场所,什么饭店、超市、药店、商场、酒吧、游戏厅、咖啡厅之类的,一百个里头就有七八十家倒闭的。
后来病毒被识别出来,虽然治不了,但好歹可以小心行事,穿防护服避免感染。
社会秩序渐渐恢复,这些地方也渐渐地恢复重开了。
比如饭店、超市、药店、商场,都改成了线上配送,无接触模式。
而酒吧、游戏厅、咖啡厅、电影院这些娱乐场所,吸取了之前的教训,都在入口处装置了病毒检测装置,只要身上携带了病毒,压根连大门都进不去。
而普通人家,虽然没有病毒检测设备,可好歹也长了眼睛,哪位亲戚朋友得了病毒,看几眼就能明白,自然也不可能同他们来往。
因此这帮在外头闲逛的感染者们,想浪也没地方可浪,也有那种有才的,想出了主意。
不是都把他们当成瘟神吗?
那他们这么多的感染者,自己玩自己的不行吗?
更何况在感染者中间,也不是没有开过酒吧、咖啡厅和游戏厅的老板。
于是感染者酒吧、感染者咖啡厅之类的也就开始试水了。
谁能没想到,许多感染者聚集到一起的后果,就是克制能力被消弱,攻击性加强,感染者们之间互相攻击撕打,最后造成了上百名感染者同时死亡的惨剧。
后来经过研究发现,是因为病毒的浓度上升了近两百倍,暴露于这个浓度下的人或者生物,都会狂燥激动,嗜血兴奋。
于是这个感染者自己玩自己的方案,也就此破灭了。
不去医院也不能去浪的感染者,就变成了城乡中最不安全的因素。
现在别说是老人孩子女人在街上走路有危险了,就是身板不那么强的,出趟门都有可能就被攻击了。
浣西市瘟疫年后的总人口是十五万人,现在几乎每天都有一两个案例,是普通人被感染者袭击的。
十五万人里,有一万多的感染者,八千多在医院,两千多还在外头。
这两千多的人里,又有一千五六的都是独居者,在知道命不久矣后,选择自己安安静静地离开。
十四万人里出一两个案例,听起来倒也不是太多。
可是中者必在半年后死,这就让人闻风丧胆了。
何况是刚刚中风过,身体不那么灵活的司老先生呢?
当然了,她们也知道司老先生之所以这么着急,是因为知道了在平南城上大学的小孙子被同学抓伤感染,想要过去见孙子。
但是,说得冷血一点,凡感染必死,哪怕司老先生就是古代神医再世,也救不了他孙子啊!
再说这病邪门古怪之处在于,是在半年后才会死,给病毒的制造传播留出了漫长的时间,但也让亲人之间的生离死别,被冲淡了那么一些。
司老先生完全可以不用急,先在医院把自己的病治得差不多了,再去见孙子不迟啊。
然而这位固执的老先生,压根不听她们的劝,就算主治大夫来了一道劝说,也不管用,无奈之下,只能让司老先生签下了免责书,又给他叫了医院的救助车,让救助车把人送回家了。
救助车跟救护车只有一字之差,但实际上的差别可大着呢。
这年头,出门在外实在不安全,不是有非常紧要的事,大家都不爱出去,而路上的行人越少,也就越不安全。
出租车的数量也大大的减少,有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