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公主成婚第二年,生下了长女。
第四年,又生下了个儿子。
此时朝堂诸公已经麻木,谁也不提那什么立太子的事了。
上书房还在开着,老皇帝还是活得有滋有味,完全没有什么身体不适的迹象。
真的,老皇帝的心思你别猜,猜啊猜的你也猜不明白。
没看当初舞得最欢的苏相,在三年前就已经告老致仕,致仕没两个月就驾仙鹤西去了。
这是老身板真的撑不住了,但凡还能坚持,谁会舍得从高位上退下来呀?
得,这下可好,老皇帝亲临灵堂拜祭老臣,可以说是死后哀荣备至啊!
然而讽刺的是,苏相死后,苏家三个不怎么成器的儿子因为争家产就闹腾了起来。
听说二房儿媳跟三房儿媳打了一架,大房儿媳又发落了二房的孙媳心腹。
还有大房孙子引得三房孙子去赌博坑了把大的。
二房的孙子又找闲人将大房的小舅子给收拾了一顿。
大房的一个小重孙不知道为什么就掉进了荷花池,虽然是幸好救了上来,却是烧了两天,烧成了个傻子,至今不知道是哪房干的。
总而言之,就是神探在世,都理不清老苏家这一本乱麻似的糊涂账……让京城的吃瓜众们,好生的吃了许多天的连环瓜。
那些跟苏相年纪差了几岁的老臣们,一个个的都越发的谨慎了。
真真的是,人算不如天算。
当初何尝没在心里对今上有所轻视。
再是贵为天子又如何,还不是没个亲生子送终?
而老苏倒是亲生子送终了,就是丢人丢的有点压不住棺材板……
俗话说,大块的黄铜比不上小块的金子,还真的有几分道理啊!
但他们不提,却没想到竟然是老皇帝先开口……不,先动手了!
上书房里培养的那二十五位宗室子,如今已经基本都年满十八岁了。
三公主生的卫家三宝,已经都十九岁了。
这些年里,不光五公主在大业朝四处奔波干活,卫家三宝从十六岁起,也都开始上工了。
和卫家三宝一道选了武班的那些个石姓宗室子弟,也是从十六岁起,已经会被派到各处军队里,从小兵做起,这一呆最少就是半年,期间有任何调兵作战,也是会跟一般的大头兵一样,上战场杀敌的。
当然了,像边境这种高危险的地方,肯定不会让这些才十六岁的少年们去,难度和危险,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跟着一点点加上的。
杂班的少年们,也是从十六岁起,就到工部各司下的那些作坊里当过学徒了。
至于文班的少年,不像武班和杂班那般辛苦,却也得每年都去云贤管事的慈幼局帮忙。
如今这些少年们基本年满十八,司静航就将他们都召来一一问话。
之后就传出了这些少年们不是要被流放边关,就是派出海外的惊天大消息!
皇城西巷宗室一条街内,此时正是热闹非凡。
一身青绸衣的宴娘子正拉着自家儿子石中淮哭天抹泪。
“淮哥儿,咱们不敢想那大富贵,就安安稳稳地在家不好么?”
旁边的老仆也跟着劝,“是呀,淮公子,听说那南高县离着京城,足足有千里那么远呢,您这一去,虽说是去当官,这山高水长的,万一有个万一,叫太太怎么办呢?况且太太这些日子已是要替您相看起来,准备婚事哩!要是人家的小娘子听说了,谁肯跟着去南高县呢?”
这什么南高县,她还是专门去打听过了,说是从京城过去,光在路上就得个把月,那地方穷乡僻壤的,当地人年年都出来逃荒,如今都没什么人了。
石中淮如今已是位身材高大的俊朗青年,他有些无语地看着母亲。
“阿娘!看您想到哪儿去了!男儿志在四方,儿学了好多年,如今能有主政一方的机会,为何不去?况且儿还选的是咱们大业朝内的县呢!”
当时陛下叫他们过去,给了每个人三个选择。
一种是出海出塞,建功立业,凡是打下来的地盘,都是自己的,自可裂土封疆,异域称王!
二是选大业朝内穷困之地,主政一方,凭本事和政绩做官。
三是啥也不干,就跟没来上书房上过学一样,仍旧在家里领宗室钱粮,混吃等死,也是安安稳稳的一辈子。
他们二十五个人,甭管是学文还是习武,还是选的杂学,这么些年下来,哪个不是一腔势血,满怀抱负?
这些年看着五公主建功立业,手段超绝。
甭说他们这些小家伙原本也没多少争夺的野心,就是陛下对他们这些年的教导,也不敢生出什么想头来。
然而谁知道临近毕业,陛下竟然给了他们这样的安排?
第三个那自然是没一个人会选了!
十八九岁的热血小伙子,也是从那么多的宗室里头脱颖而出的,谁会想一辈子当个碌碌无为的米虫?
只是在第一和第二里头举旗不定罢了。
二十五人里,那些学武的同学们,八个人里就有七个站出来要选第一种。
不过很快那些学杂学的同学,就指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