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皇帝抛出了选秀式过继宗室子弟的牌。
众位大臣接这张明牌,也是痛并快乐着。
虽然老皇帝定下了年岁的限制,但陛下又没说过要在近支里选过继的子弟啊?
石氏江山传到第五代,繁衍出了多少远近旁嫡支的子孙。
认真划拉一遍,五岁以上,十岁以下的石家男娃,刨去独子和体弱残疾的,少说也有百来个了。
而且这些男娃的父母亲人,都是一百个乐意把儿子送去过继参选的!
这年头,好些个远支宗室,虽是过得比普通百姓强上一些,但也是左支右绌,生活窘迫。
能有机会一步登天,傻子才不乐意呢!
更不用说那些原本就有点实力的宗室,再加背后各种错综复杂的姻亲关系……一时间,京城里送礼走动的,都比以往多出了几十倍。
就连被封到边境之地的几位藩王,什么南海郡、东齐郡、西塞郡,只是才听说了这个消息,就已经派人将自家符合条件的男孩子们都往京城送……当然了,路途遥远,估计等到了京城,也到了一个月后了。
如此复杂的局面,让原本慷慨上书求过继的臣子们也有些个傻眼。
闹闹哄哄近十日,最后的名单还是没搞出来。
司静航倒是不急,原主的身体虽破,但他懂养生会给自己调理。
自他穿越来以后,饮食和起居都在不动声色地改变。
什么大补之物和香料,一概不用。
那些堆成小山的奏章,要是原主,哪怕是认真想要干活,也得从早看到晚,腰酸背痛,头晕眼花……到最后的那几份,就连让钱总管在一边念,都听不进脑子里去了。
对于司静航来说,这些都不过是小菜而已。
无关紧要的他一目十行扫过一遍,就先搁置到一边,等到了最后时限的再批复不迟。反正这种废话文学,给他们回复了,很快就又来了……倒不如降低频率。
至于那些紧要的,比如救灾拨款、兵器督造、一地税赋、工程预算之类,对于司静航来说也不困难……反倒是看出了不少漏洞。
那些过于离谱的,就打回去申斥一番,降职丢官。
只是数字算错的,倒是责令他们重新再奏。
至于那种表面上看不出错,实际上却有可能是巨贪的,司静航将疑点另外记下,准备寻机会再清算……
总之,最近大业朝中的臣子们,日子都过得有些鸡飞狗跳。
而一队从宫里派出来的女官和宫女,已经进了云府的大门。
而公主的寝居门外,罗氏一身单薄青衣地跪在阶前,低眉垂眼,柔弱可怜。
“罗姨娘,公主说了,你是驸马心爱的人儿,又是和哥的亲娘,你能有什么错呢?很不必在这儿跪着。”
一名宫女走过来,阴阳怪气地赶人。
罗氏头不敢抬,越发楚楚可怜。
“妾身不该私下里见和哥儿,惹恼了公主,来此请罪。公主不消气,妾身不敢起来。”
有些人啊,面上看起来可怜,可实际上呢?惯会扮猪吃老虎!
她们这些公主身边的伺候人,可是有好几个都折在了这班人的手里!
不过么,估计这些人也蹦跶不了几天了。
宫女也不多话,冷笑一声,扭头便回。
屋内,六岁大的和哥儿靠窗坐着,手里胡乱地摆弄着一件金镶球。
那金镶球是内造之物,内中机关精巧可爱,当初和哥儿见三姐云静手里在玩着,就哭着闹着给要了过来,很是稀罕了几日,不过现在他的心思却是半点也没在上头。
窗外不远的地方,他亲娘就跪在那儿!
那种人来人往的地方,丢脸的不光是他亲娘,还有他这个亲儿子!
真是气死他了!
什么时候,这个讨人厌的公主会消失?
要不是她横插一扛子,这府里本该当父亲正妻的是他亲娘啊!
还有那个宫里的老头儿。
以前讨人厌的公主带他进宫,那老头儿倒还赏他些东西。
如今那三个丫头片子都进宫去享福了,他这个云家男丁反而连宫门都不得入了?
臭老头,都一把年纪了,怎么不像那个园子里养花的老云头,多喝几两酒跌了跤就成了个倒竖?
和哥儿的眼神又横向碧纱橱内,两道声音从里头传出来,时高时低的,也听不大清楚。
哼!
凭什么?
这府里头的人都没有犯错,可是公主一不高兴,就得父亲去哄?
叫她真的得了起不来床的病才好呢!
碧纱橱内,云驸马说了一箩筐的好话,使了好几个花招,才算是逗得大公主心情好转,脸色稍晴。
云驸马收回目光,口角含笑,一手搂着大公主,如民间夫妇拉家常般地提起长女婚事。
“前日在保国侯府吃酒时,遇上了洵郡王。”
“洵郡王特意拉我又去外头的万宝楼坐坐……放心,就是在那儿说了会儿话,听了几首曲子,别的啥也没干!”
“我还能不知道殿下么?醋坛子哦!”
“洵郡王同你说了什么?”
“洵郡王想为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