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俊美无双的男子悄然站在离她不远处,一双桃花眼似笑非笑,杀意尽显,眼尾的血色泪痣在黑夜中显得格外鬼魅,一身玉带蟒袍正好彰显此人身份,正是大周太子姜肆!
离云彻怔在原地,没想到会在这种场面下遇见姜肆,她走又不是留也不是,好不容易从东宫出来又遇到匪徒,从匪徒手里出来又遇到太子,到底什么时候她才能回到离国去啊?
姜肆见她毫无动作,更加深了他的疑惑,他一步一步走到离云彻面前,直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质问道:“你想去哪儿?”
祁钰发现这边的情况,本想赶过来替离云彻解围,后看到那人的一身蟒袍,对他的身份心下了然,只是匆匆结束战斗,向树林里跑去。
离云彻张了张嘴,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顿时有一个大胆的想法,趁姜肆一个不注意跑了出去,至少找到祁钰两个人还可以一起回离国。
姜肆见她拔腿就跑,怒火中烧,连忙追了上去。离云彻这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上好几天没怎么吃东西,眼前的景物越来越模糊,变成一个一个斑点,最终还是坚持不下去,晕了过去。
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她还有一些残存的意识,她感觉到一双强有力的手抱住了她,让她不至于跌落在地。离云彻自然知道这双手是谁的,只能腹诽自己命运多舛,技不如人。
姜肆本来还疑惑她问什么见到自己就跑,后来看到她跑步的脚步越来越虚浮,赶紧加快了脚步,最后在落地之前接住了她。她面色苍白,似乎好久没有吃过东西一样,两双本来明亮的眼睛紧紧闭着,嘴唇没有一点血色,如同将死之人一般。姜肆有点慌乱,他赶忙试探她的鼻息。
“我没死,就是有点累。”离云彻见他在试探自己鼻息,连忙回应道。
姜肆缓缓地把离云彻放到了一颗松树下,离云彻歇了一会,好了不少,把头往树干上一靠,听候发落。
“为什么要逃?”
姜肆看着这样不拘小节的她,心中有些诧异。自己记忆中的阮良娣,也是国公府亲手教养出来的,不是个大家闺秀也是个知书懂礼的,莫不是这几日的□□让她改了性子?
“我我”
离云彻支支吾吾说不出话来,她总不能说我是离国公主离云彻,想回离国报仇吧,那姜肆只会以为她脑子在路上被摔坏了。
她也更不能说什么自己和那个祁公子两情相悦私定终身,那姜肆还不把她就地正法?
当然,说自己身子脏了对不起太子想跳河自尽什么的,不仅对原身不好,万一太子起疑心想当场查验,她一个不字都说不出来。
离云彻左想右想,愣是没想出个好的借口。
“嗯?”姜肆把尾音抬高,似是很期待她的答案。
离云彻欲哭无泪,她上哪去现编一个借口搪塞这位玉面修罗啊?不如假装自己失忆了?
离云彻说到做到,立马开始她的表演,胡诌道:“我不认识你,谁知道你和他们是不是一伙的?”
姜肆唇边含笑,一双桃花眼冷冰冰地看着离云彻的眼睛,讥讽道:“哦,你不认识我?”
离云彻被他看的有点心虚,刚想别过头去,却被姜肆捏着她的下巴,逼她与他对视,继续追问道:“那你不记得你与我之间咳这都不记得了吗?”
离云彻看他脸色潮红,又支支吾吾,立马就想到了他说的是什么事,果断回答道:“怎么可能!”
姜肆见她露出马脚,心下了然,也不说话,还是那样看着她。
离云彻被看的心里发毛,但她说实话,其实真不记得他们有没有过,只是她自己没有这方面经验确实那看来他们两个确实没有更进一步,离云彻松了口气,起码以后不会让她侍寝吧应该?
不对啊?她都这么说了,那不是正好表明了她根本没忘,还什么都记得!
离云彻僵硬地不知如何是好,正看见姜肆饶有趣味地看着她,表情充满了讽刺,就像在嘲笑她这蹩脚的借口和笨拙的演技。
“殿殿下,我”离云彻支支吾吾,最后还是妥协了,低下头去,小声说道:“我只是不想回东宫。”
姜肆刚想开口问为什么,却看见女子一双杏眼泫然若泣,好不可怜,不多时,一颗豆大般的泪珠便掉了下来,轻声道:“青娘感激国公爷垂怜,得以教化,一朝得幸,成了太子殿下的宫里人,本应是众人艳羡的好福气,但个中辛苦,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离云彻这三番真情四番假意的演讲竟说的头头是道,她不禁偷偷看了姜肆一眼,见他无动于衷,继续讲下去:“青娘在东宫的这些日子不可谓过的顺遂,太子殿下政务繁忙,自是不管后宫之事,可青娘出身微贱,被姐姐妹妹瞧不起也是常事,谁曾想竟有人想要青娘的命啊!”离云彻说到动情之处,放声大哭起来,甚至惊动了周围的鸟雀,呼啦一下飞走了。
离云彻见姜肆眉头皱了皱,觉得有戏,便继续演了下去:“青娘感谢太子知遇之恩,青娘此生无以为报,只愿来世结草衔环,以报殿下,可惜青娘也是被猪油蒙了心,为了保命,意图于殿下出宫后从西门溜走,这才遇见了贼人把青娘掳了去,青娘的命怎么就这么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