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小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路小雅假期结束,冒着雨去县城赶车回了燕京。
与此同时,立志做种地状元的张小龙,被他爹张大牛拿着笤帚疙瘩,追着满院子跑。
“行啦,你们爷儿俩都淋湿了,要是再感冒怎么办?都让我省点儿心吧!”刘梅看着一对父子,无奈地端着两碗热汤在屋里喊。
“臭小子,喝碗汤再揍你!”张大牛也觉着身上冷了,生怕儿子更冷,一边嘟囔着一边儿先回到屋里。
“你敢,儿子好不容易醒过来,你别动不动就揍成不?真要把小龙打出好歹来,看我跟你拼命!”刘梅气得把汤碗往回夺过来,“打我儿子还想让我给你做汤喝,有本事你自己做去。”
“反了你了吧?”张大牛气不打一处来,拍桌子喝道。
“就反了,咋着?”刘梅一点儿都不给面子,硬着脖梗子道。
张大牛看这招儿也不好使,当即软下去,嘟囔着:“反就反吧,又不是没反过,你们都是爷行了吧?”
刘梅噗嗤一下笑出来,又赶紧把汤碗推过去,一边儿又招呼着儿子:“小龙,快回屋里来,你爹不敢咋着你,不然看我收拾他!”
张大牛想急眼,可一看
刘梅的板起的脸色,干咳一声把头埋到汤碗里。
这几天两口子很高兴,儿子醒过来了,路小雅那丫头也让他们相当满意,唯一欠缺点儿的,就是张小龙不肯回学校报道,非说要当什么种地状元,这可把张大牛给气坏了,也才有刚才那一幕。
张小龙看父亲没动静了,也才怏怏地回到屋里来,接过娘递过来的热汤碗喝了两口。
“小龙啊,你为啥不肯回学校呢?是身体还有哪儿不舒服?”刘梅一边儿宠爱地看着儿子喝汤,一边儿小心翼翼地询问着,“真要有哪儿不舒服,咱就再去大医院里检查一下,别怕花钱,家里钱多着呢。”
“我……”张小龙想,老是这样也不是回事儿,总要找一个合适的借口才行。
心思电转之下,他很快就想到了主意:“其实是有点儿不舒服,那天我去问过医生,说是因为用脑过度,导致的神气两伤,脑神经虚弱,要休息一阵脑子,不然的话很可能会造成神经损坏……”
“啥?脑神经都要坏了,这还不严重?”张大牛老两口没有文化,但是听到脑神经损坏这种似乎很厉害词语,都不禁紧张起来。
刘梅更是直抹眼泪:“这孩子
,你咋不早说,要知道这样,别说是个破大学,就算是金銮殿请咱去,咱也不去。”
说完还狠狠剜了张大牛一眼,好像恨他刚刚还要打儿子似的。
张大牛也慌神了:“先不说这个,那该咋治啊?明天一早咱去县城医院再看看,不行,今天就去,要县城看不了,咱就去燕京!”
张小龙一听倒惭愧起来,他随便弄个名称,没想到把二老吓成这样,连忙往回圆:“你们别担心,医生说了,其实这病没那么严重,只要休息脑子就行了,也没有别的药可以吃,其它的身体方面一点儿事儿都没有,我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说先在家里休息一年,等明年再看要不要回学校上课。”
“不着急,不着急,”刘梅连忙道,“只要身子没事儿,你就是在家里待一辈子,爹娘养你都成。”
“娘,看你说的,我身强力壮的,哪能真在家里天天躺着,”张小龙笑起来,“而且医生还说了,多干活儿,少动脑,比什么灵药都强,所以我想着,咱在家里干上一年农活儿,兴许啥病都好了,到时候我再到燕京上大学去,那不就成了么?”
“真的?”爹娘同声问。
“当然是真的,
从小到大,你们看我啥时候说过谎?”张小龙还真是没有说过谎,所以这时候心里虚得厉害,还得硬着头皮顶着。
轰隆……
天空响起一声炸雷,外面的雨点变得更大更急起来。
而张小龙的心口处,在沉寂了两天之后,突然再一次变得灼热起来。
“我先去休息会儿!”一察觉到变化,他立刻就把碗一搁,扭头儿朝屋里溜了。
看着有些古怪的儿子,张大牛犹豫着小声问:“你说小龙说的是真是假啊?我总觉得有那么点儿怪。”
“儿子说是就是呗,”刘梅有些不悦地说道,隔了好大会儿,才又喃喃着,“虽然吧……我也觉着有点儿怪……”
“那你说咋弄?”张大牛一听忙道。
“还能咋弄,由着他呗,”刘梅再次白了男人一眼,“小龙从小就是个懂事的孩子,就算他真是撒谎,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他不想去上大学,那就先不去吧,儿子跟大学,你说你选哪个?”
“那还用说,当然是大学……呸,”张大牛看到老婆要吃人的样子,急忙啐了自己一口,“当然是要儿子了,只要小龙没事儿,缺啥咱都不怕……不过能去上的话,那当然更好了。”
“小龙不是说了,要是过了这一年,他好点儿了还会去,我们就给这孩子点儿时间,说不定到时候,比现在个什么状元还好一百倍呢。”刘梅这么说着。
“你说得怎么那么邪乎呢?还有啥能比状元好?多风光的事儿,偏偏被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