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把那个贱婢拖上来!本宫倒是要好好问问,她为何要如此害我?”
“啊——!”
然她话音未落,便见方才去通知元朝的宫女忽而一头朝廊柱上撞了去。她是抱着必死之心撞上去的,顷刻间便没了声息。
元朝倏然朝后退了一步。
不远处,大片的鲜血染红了地面,也模糊了那宫女的面庞,只留下一地狰狞。
皇宫中死一个宫人似乎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便是在场的其他人,也只是惊呼了几声,便平静了下来。
很快,便有人上前来拖走了那宫女的尸体。
她再一次深深的对这座宫殿充满了厌恶。
宫女谎报之事很快便过去了。
此事虽然对小陆氏有影响,却并不致命。如今死无对证,她自然可以给出无数种解释。
元朝也没指望能真的让皇后伤筋动骨。
她只是又一次失望了,并很不明白,为何这一次事情与前世发展不一样?她记得,晏长裕明明中了药,那药据说很是烈性,中药者很难保持理智,以小陆氏的手段,应当不会出错才是。
所以,晏长裕为何不在?又去了哪里?
没多久,东宫那边传来消息,说是太子腿疾复发,所以先行回宫休息了。听到这消息,元朝心下更沉,事情怎会这般巧?
晏长裕当真是腿疾复发?
可经历了一世的元朝知道,虽然对外传的是晏长裕这条腿大概要废了,但事实上,远不到如此。
左思右想之下,元朝还是决定亲自去东宫瞧一瞧,不弄清缘由,她这心根本放不下来。
东宫。
白日冠礼虽结束,但晚上还有寿宴。身为正主,晏长裕自然不能缺席。只是那药性太重,他在浴房里待了好几个时辰,才勉强解了大半。
一番折腾下来,没病也有病了。
“殿下,郡主来了。”
意识混沌间,浴房外忽而传来了叩门声。常文的声音似从远处传来,猛然惊醒了晏长裕。
倏然从那场荒唐旖旎的梦中醒过神来。
“……谁来了?”
他睁开了眼睛,身体似乎还带着几分余韵,有那么一瞬间,晏长裕以为自己还在梦中。
“禀殿下,是元朝郡主来了。”门口,常文的声音这次清楚了不少,“郡主听闻您腿疾复发,所以特意来看望您。”
青年墨色的眼中恢复了清明和冷静。
须臾,他从浴池中站了起来,擦干身体,沉默的穿好了衣裳。他的动作很有条理,没有丝毫混乱,似乎只是如往常般沐了浴出来。
从头到脚,一如既往的沉然清冽。
“她在哪儿?”
出了浴房,晏长裕问。
常文回:“郡主在正堂。”
闻言,晏长裕脚步微不可查顿了顿。自从定下婚事后,元朝也算是东宫的常客了。她是个热情如火的性子,也是个坐不住的,往常来了东宫,可不会乖乖在正堂等着,通常都是直接来寻他。
只是这一丝异样很快就从晏长裕心中消失,他没太过在意这丝小小的变化,反正于他来说,卫元朝如何变化,并不重要。
正堂里,元朝已经等了一会儿了。她两世以来都没怎么等过人,有限的次数几乎都花在了晏长裕身上。
想到此,她颇有些愤愤。
只是今日前来是有正事,她只能在心里大骂了晏长裕许久,耐着性子坐着喝茶。好在一刻钟后,那狗男人终于出现了。
看清那人面容时,元朝微微愣了一下。
青年俊美依旧,只眉目间多了几分病态,面色也颇为苍白,周身气息低郁,病气很浓,瞧着竟真像是病了。
……难道是她想多了?
“殿下的腿疾现在如何了?”她顿了顿,试探问,“我瞧着殿下脸色不怎么好,可瞧了太医,喝了药?”
元朝是在试探。
然这话落在晏长裕与其他人耳中,却是她在关心担忧。
晏长裕目光似是随意的落在了面前少女的身上,在那身艳色红衣上停顿了一瞬。
“郡主莫不是忘了自己那日在皇庄说的话?”须臾,他才淡淡开口,声音无波无澜,“可要孤提醒你?”
元朝怔愣了片刻,才反应过来晏长裕的意思。
——“晏长裕,我不喜欢你了!”
这是那日她在船上时说的话。
既然不喜欢,何必要担心他的伤势,亲自前来东宫看望?分明是口是心非。
所以晏长裕是在嘲讽她自己打脸?!
她想说自己才不是担心他,她只是想要搞清楚今日晏长裕不在的原因,然这些话,她现在都不能说,当即只觉得憋屈无比。
心口堵着的那口气,简直要把她憋死了!
元朝霍然起身,冷笑一声:“不用殿下提醒,本郡主记得清清楚楚,永生永世都不会忘!殿下放心,我会想办法把我们的婚约解了,往后我绝不会再纠缠你!”
话音未落,她已然越过晏长裕,大步出了正堂。那道火红的身影也像是在冒着火,熊熊燃烧着。
眼前忽而闪过了一个片段。
一道极其相似的丽影跃然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