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麻木厌倦的灵魂在经历了自由又满是暖意的生活后, 逐渐苏醒,活跃,接受新的家人, 期待着未知的未来,
但魏尔伦再次回到五年前被人管教, 监管的生活,以往还可以忍受的生活变得无比窒息,
恍惚间门, 魏尔伦感觉自己重新被无形的绳索套住了脖颈, 心脏被沉甸甸的铅块坠住,痛苦如被折断双翼的飞鸟, 窒息如强迫生活在空气中的游鱼。
“亲友!”
兰波瞳孔地震,
他和魏尔伦相处了三年, 还是第一次看到魏尔伦哭泣的模样,
他的亲友一向如雪地的孤狼,独来独往的孤傲神明,即使偶尔受伤,也只会如同没有痛觉一般毫无波动, 很少会把自己的虚弱之处展现在其他人面前,更不要露出无助的模样。
“你听我说,上层不会允许分开的真正原因是, 我们相处了很长时间门, 其他人无法比得上我们之间门的默契与可以互相配合的能力。”
兰波抬手,想要拭去魏尔伦脸上的泪水, 放缓了语气,又道:
“亲友,我不是和你说过了吗?谍报员是一份不能与外人发生联系的工作, 因为兰堂,你有了弱点。”
对谍报员而言,家人、朋友和恋人都会成为他们束手束脚的弱点。
兰波过去的双亲和认识他的人都认为他死在了监狱,他彻底与过去割裂,成为一个隐藏在暗处,没有过去的谍报员。
“你不需要家人,但是我需要,兰波。”
魏尔伦的落泪只是一时的失态,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扭头避开兰波的手,恢复了以往的伪装:
“不过,这就与你无关了。”
“我是你的教导者,”
兰波的瞳孔如干涸的荒原,平静而担忧的目光落在魏尔伦身上,道:
“也是你的挚友,但是,保罗,我无法理解你现在的情绪,你变化得太快了。”
在兰波看来,他和魏尔伦不过是是简单地出了一个任务,不过是眨眼之间门,一切都变了。
魏尔伦如同着了魔一般迷恋着突然出现的兰堂,甚至为了兰堂,做出他不能想象的行为。
魏尔伦身上发生的一切都让兰波措手不及,
“你不仅现在不理解我的想法,过去同样不理解。”
魏尔伦摇头,冷漠地看着兰波,突然道:
“兰波,我没有告诉过你,其实我一直很讨厌你虚伪的模样。”
如果只是他一个人想要调换搭档,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但是,如果兰波同样不想和他成为搭档,解除搭档的可能性很可能会成真。
兰波露出无法理解的表情:“我?虚伪?”
兰波没有想过“虚伪”这个词还能和自己挂上联系。
“明明无法理解我,却要装作理解我的模样,‘你是人’,这一句话我听了无数遍,”
魏尔伦彻底和兰波撕破了表面的虚伪相处,用苦涩的声音道:
“这是我在世界上最讨厌的一句话,我不是人类,兰波,你只是一个局外人,无法理解我的处境,也无法理解我的想法,擅自对我指指点点,自以为是,我真的、很讨厌你。”
魏尔伦心中升起了密密麻麻的悲痛与对自己的厌恶,
从未来返回,他知道兰波为他付出的一切,也知道兰波说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他着想,
但是,为了达到他想要的目的,他不得不用辛辣的语言讽刺兰波,与兰波彻底决裂。
“对不起,”
兰波目光微动,表情凝重,道:
“但是,亲友,这件事我们谈过很多次了,你是人类,无论在任何人眼中,你都是人类。”
·
“有意思!太有意思了!”
兰堂沉默地看着马拉美在他面前大笑出声,等到马拉美不笑了,才问道:
“保罗出什么事情了?”
兰堂在审讯室待了五天时间门,配合着做着检查,接受询问,却一直没有看到魏尔伦来见他。
外面出了意外,兰堂却不知道出了什么意外。
“没什么事,只是魏尔伦能接触你的权限暂时被封锁了。”
马拉美毫不在意地摆了摆手,明知故问道:
“兰堂,你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了吗?”
兰堂摇了摇头。
“听说在刚经过了审查之后,魏尔伦就和兰波吵了一架,他们会吵起来的根本原因就是你。”
马拉美脸上满是笑意,眼底却充满了探究,从上到下把兰堂打量了一遍,道:
“现在魏尔伦在外面真正闹起来了,这可不是你看到的小打小闹,而是疯狂向我提交申请,要求换一个搭档的决裂。”
兰堂目光泛起波动,脸上流露出了担忧,
他知道魏尔伦一直是一个善于忍耐,还会因为自己的身世自我厌恶的人,现在会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一定是兰波太过分了。
“这对搭档的另一个人,兰波不仅不生气,反而十分自责地认为这场闹剧是他的错。”
马拉美津津有味道:
“你们之间门的事情在组织闹得沸沸扬扬,大家都在猜测谁会成为最后的赢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