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 感谢您的提点,”
魏尔伦摘下头顶不存在的帽子,放在胸前, 鞠了一躬表示尊敬,表面失去了所有的感情色彩, 仿佛重新成为被他人掌握的异能武器,孤独的神明。
被亲友欺骗和否定的怒火消退,魏尔伦的理智回笼, 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为定局,
两个超越者在身旁严阵以待,兰堂下落不明,除了束手就擒已经别无它法。
魏尔伦情绪麻木地将不存在的帽子重新戴回头上, 突然疑惑自己为什么会没有帽子, 他明明购买了搭配服装的帽子。
下一秒,魏尔伦又恍然地想到:待在家里, 自然不需要帽子来遮挡情绪,维持必要的礼节。
他的兰堂, 他的弟弟, 他的家人……
魏尔伦闭了闭眼睛, 微微低头,是一个服从的姿态, 道:
“我会尽快返回总部,接受审判,联络员先生, 这件事所有的错误全部由我引起,请不要伤害兰堂,他是无辜的。”
马拉美:“哦, 当然,只要他足够配合,审讯室不会使用屈打成招这样老套的审讯方式。”
“马拉美先生,这不是保罗一个人的责任,”
兰波看到魏尔伦重新恢复了他眼中的“正常”,心中却空落落,仿佛失去了什么,道:
“主要原因是我监管不力,忽视了保罗的情感生活。”
兰波没有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魏尔伦竟然会为了兰堂攻击他,而这一切都被联络员看在了眼中,成为魏尔伦的罪证。
如果魏尔伦没有想要攻击他,兰波还能辩解这只是他们之间的感情纠纷,达不到通知总部的程度。
但是,当魏尔伦试图攻击他的那一刻,性质就变了,而是疑似想要反抗组织的监管。
兰波只能想办法降低这件事对魏尔伦的影响。
兰堂自责道:
“是我没有教育好保罗,才让他产生了对感情的误解,为了心中所谓的爱情,做出了一时的叛逆行为。”
“这与你无关,兰波。”
魏尔伦侧头看向兰波,声音优雅又暗藏死寂,道:
“我没有叛逆,我刚才所有的话语和举动都是发自内心做出的行为,我一点都不后悔。”
马拉美好奇道:“包括讨厌兰波这句话吗?”
“当然,”
魏尔伦的微笑毫无感情,目光毫无波动,平静道:
“之前给你添麻烦了,兰波,但是这样一来,你应该明白了吧,让一个不应该出生的男人活着是一种错误。”
兰波皱紧眉,摇了摇头,道:
“这不是什么错误,保罗,你不要说气话。”
·
“我可以和保罗说几句话吗?”
兰堂看着灵魂仿佛摇摇欲坠的魏尔伦,手微微抬起,又放下,心都仿佛随着魏尔伦的痛苦揪成了一团,道:
“拜托您了,马拉美先生,只是几句话,就当做对我这个犯罪嫌疑人入狱前的最后关怀。”
兰堂的耳边传来了一声打响指的脆响,紧接着,
兰堂眼前的场景骤变,漆黑的城镇变为了安静狭窄的房间。
白炽灯下,他的双手被手铐铐在一起,一人坐在房间中间的座位,
而在房间外,隔着一道栏杆,马拉美坐在他的对面,笑意盈盈。
兰堂的眼中泛起了讶异的神色,动了动手脚,都没有找到破绽,仿佛他原本就一直坐在这里。
兰堂一时不知道刚才看到的是幻境,还是他现在待的地方是环境。
但是,能够将魏尔伦瞒过去的异能者,果然有真材实料。
兰堂垂下了睫毛,没有继续发出请求,而是安静地坐在座位上。
兰堂知道,只要他没有被一击毙命,那他就不会死去,
特殊战力总局和黑手党组织不同,是法国的政府组织,只要他不反抗,在调查出足够的证据之前,他们不会随便决定一个人的生死。
而魏尔伦作为珍贵的超越者,只要没有叛逃的想法,特殊战力总局同样不会下达太大的处罚。
特殊战力总局调查不出他在这个世界的踪迹,迟早会相信魏尔伦所说的一切,只是需要时间,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定局。
兰堂原本还担忧当他不在魏尔伦身边的时候,兰波会弯道超车,抢走魏尔伦,
但是,看到了兰波对待魏尔伦的方式,兰堂什么都不担忧了,他就算什么都不做,兰波都能把自己折腾出赛道。
只是,他的保罗应该会十分伤心,
果然,一个合格的白月光就应该永远待在天上。
“亲爱的?嘿!兰堂……这样的安静可真是让我不习惯,”
马拉美喊了几声都没有得到兰堂的回应,装模作样地叹道:
“真是一对苦命的小情侣。倒是将我衬成反派角色了,不过,亲爱的,不是我不帮你,而是你们之间的距离暂时让你们见不了面。”
兰堂沉默不语。
“哎呀,这个表情真的太像兰波了,”
马拉美托着下巴,没有露出不高兴的情绪,反而饶有兴致继续吃瓜,如同一个路边喜欢八卦的常见普通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