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轻侯率千余人败退, 张角有心追杀,但是看看自己的数千信众只是原地叫喊口号,知道追杀只是梦想。
“大雨!大风!大雨!大风!”数千信众依然大声欢呼着, 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疯狂和骄傲。
张角慢慢收起张开的手臂, 脸上依然带着沟通天地的苍凉表情, 心中其实只有无奈。
这数千信众其实是太平道中的真正精锐,各个年轻力壮, 可就是这些“精锐”在真正的官兵和猛将面前依然不堪一击。
张角看着信众脸上的疯狂,很怀疑这些人是不是个个都在演戏。
真正虔诚和疯狂的信徒会因为胡轻侯等人战斗力彪悍而站在原地喊口号?
张角心中愤怒, 他精心策划十几年,当然有真正的狂信徒, 对他满怀虔诚, 愿意为他去死。但这些人太珍贵, 他只能用在最重要的地方, 而不是用来消耗。
田野之上到处都是尸体, 一顶顶黄巾格外的瞩目。
张角再一次遗憾,若是胡轻侯能够投靠他该多好, 他就有了一支能打的军队。
濛濛细雨越来越小,终于消失不见。
张角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向附近的农庄房舍走去, 待整顿了农庄内胡轻侯的残部, 他就去真定县城,然后带着所有的真定县男女老少攻打其余州郡。
张角傲然看着天空, 他有几十万信徒,但是这不够,他很清楚自己和朝廷差距,所以他要一举将太平道扩大到百万,千万!
他要太平道所到之处的所有人都变成他的士卒, 唯有如此才能一举击溃朝廷。
张角进了房舍,有太平道信徒已经做好了饭菜。他取过一份,随口问道:“胡轻侯到了哪里?”
门外忽然响起了喊声:“官兵来了!官兵来了!”
张角大惊,有心腹信徒推门而入,道:“是胡轻侯!胡轻侯又杀来了!”
张角皱眉:“胡轻侯又来了?”胡轻侯不是呆呆地看着他,已经被他震撼了吗,为什么又来了,而且怎么这么快?
心腹信徒也莫名其妙,从没见过吓呆后这么快恢复过来的。
远处,胡轻侯带领两三百个护院和强壮社员,奋力厮杀。数千黄巾精锐抵挡不住,不断后退。
不时有黄巾精锐惨叫:“挡住!挡住!”
有黄巾精锐听过几回说书,叫道:“两翼包抄!十面埋伏!”
可惜几千人的平原大战什么两翼包抄十面埋伏统统用不上,唯有一窝蜂的乱打,前面人与敌人打得火热,后面的人犹自垫高了脚找敌人在哪里。
有黄巾精锐在后方摇旗呐喊,坚决不前进。
身边有其他黄巾精锐低声问道:“张老三,你怎么不上前厮杀?”
那张老三低声道:“李老四,千万不要发傻,那胡轻侯可不好对付,我亲眼看到她一剑砍下一个人脑袋的。就这能耐,你想去送死吗?”
胳膊上可以跑马的刽子手都未必可以一刀砍下人的脑袋,胡轻侯在乱军中随手砍下人的脑袋,那力量那技巧那勇气是真正的猛将啊,普通人怎么能够与猛将打,那不是送人头吗?
李老四用力点头,同样挥刀呼喊,敌人多得是,何必与硬点子拼命,找个软柿子捏不香吗?
有黄巾精锐却丝毫没把胡轻侯放在眼中:“败军之将!”“菜鸡!”之前才被打得逃跑,现在再来有什么用,还不是再打跑一次。
“冲上去,杀了他们!”黄巾勇士气势高昂,力量倍增。
有黄巾精锐面对农庄社员的悍勇,毫不畏惧:“我们有教主的神通在,受了伤喝碗符水就会没事,死了也会被教主的法力救活,我们什么都不怕!”奋力与农庄社员厮杀。
喊杀声中,曹仁冲在最前面,手里的长矛舞动得像风车一样,黄金精锐根本无法靠近他身边一丈。
“杀!”他大声叫着,兴奋之余又觉得有些诡异,好像就在不久前他还是跟在别人背后的,怎么忽然就打头了?
曹仁百忙中抓住机会瞅身后,立马看到胡轻侯长剑都在腰里,优哉游哉地在众人中间闲庭信步,四处张望。
曹仁委屈了:“胡县尉,你怎么不动手?”老子手臂酸得不行,你就在这里看风景?
要不是就在上次战斗中与胡轻侯并肩作战,看着胡轻侯疯狂杀入千军万马之中,曹仁真的要以为胡轻侯就是个胆小鬼了,文官都不带这么悠闲自在的。
曹仁怒视胡轻侯,只有镀金的人才会武器都不拿,到处散步看风景。
胡轻侯理所当然理直气壮地道:“胡某在养精蓄锐!”
她握拳,眼神坚定:“胡某今日的所有杀气都是属于张角的!”
曹仁仔细打量胡轻侯,认真问:“你是被张角吓住了,然后发狂了吗?”
四周好几个人一齐点头,他们也有同样的想法。
胡轻侯声嘶力竭的“我是自己人”的呼喊声犹在耳边,结果刚退出黄巾贼人的视线立马下令集结精锐再次进攻,怎么看都不同寻常。
炜千的眼神理解极了,这叫做知耻而后勇!
胡轻侯完全不在意一群菜鸡的猜疑,努力跳脚:“杀!杀光这些黄巾贼,活捉张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