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氏城。
张青龙与几十个手下畏畏缩缩地躲在角落, 身上全无睥睨天下的气势,唯有一脸的老实巴交。
“大……大当家……”一个手下紧张地看着张青龙,结结巴巴地道:“真的要……要……”
张青龙厉声道:“当……当然!”
众人望着远处的常山王衙署, 只觉那黑砖白墙泛着强大无比的威仪, 多看一眼都会被吞噬魂魄。
又是一个手下都快要哭了, 哀求道:“大当家,这事我做不来, 我真的做不来……”
其余手下一齐看着张青龙, 所有人脸上都是畏惧和哀求,他们见了衙役都怕得要死, 怎么敢去常山王衙署?
那可是只有大富贵的人才能靠近的地方啊。
一个手下颤抖着道:“那里有好多兵老爷,会不会砍死我们……”
一群人一齐望向常山王衙署前的士卒,直接那几十个士卒个个身强力壮,胳膊上跑马, 杀他们如杀一鸡。
一个手下死死地看着那几十个士卒身上的衣甲和长矛, 脑海中情不自禁地幻想自己被那根锐利的长矛刺穿了身体, 鲜血时间, 痛楚无比。
他浑身发抖,一步都走不动。
张青龙同样双脚发软,什么青龙寨大当家, 他以前就是个佃农, 哪里见过凶狠的兵老爷官老爷?
他望着常山王衙署前的几十个士卒, 同样想着转身逃走, 但是想到那拥有五六百人的青龙寨,那威风凛凛的大当家生活,那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左拥右抱,无数人跪地磕头。
他恶狠狠地看着一群手下, 厉声道:“今日谁若是不听我张青龙的命令,我立刻就斩杀了谁!”
一群手下惊恐地看着张青龙,又更惊恐地看着远处的常山王衙署。
张青龙柔声道:“不用怕,我们不是来刺杀官老爷的,那些官老爷兵老爷怎么会为难我们?”
“你们只管去,有我在这里,什么都不用怕。”
一群手下看着面色狰狞的张青龙,只能硬着头皮磨磨蹭蹭地向常山王衙署走去。
张青龙躲在拐角后,握紧了拳头,心中满是欢喜,只要成功了,那么胡轻侯就死定了!
一群张青龙的手下脸色惨白,龟速走向常山王衙署。
常山王衙署的守卫士卒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这些形迹可疑的人,一个士卒头目厉声喝道:“呔!你们是什么人!”
几十个守卫士卒手中刀枪并举,恶狠狠地对着那几十个张青龙的手下。
一群张青龙的手下立马就吓坏了,有的直接软倒在地,有的张大了嘴,什么言语都说不出来,有的尿了裤子,有的转身向想要逃,却脚下发软,摔倒在地。
有人嚎啕大哭:“兵老爷,兵老爷,不要杀我们!”
其余人一听,跟着跪地哭喊:“不要杀我们,饶命!”
几十个守卫士卒恶狠狠地看着一群衣衫褴褛的百姓,哪里来的流民?
守卫士卒大声喝道:“滚!若是再被我看到就宰了你们!”
几十个张青龙的手下浑身发抖,哭爹喊娘的想要逃走,可浑身发软,根本站不起来。
张青龙恶狠狠地看着一群手下,这群废物!
他紧紧咬着牙齿,是不是就此算了,反正还有“鸿门宴”计策等着胡轻侯的。
青龙寨中的美好生活在张青龙的脑海中飞快掠过,若是就此算了,若是就此回头,若是就此放过了胡轻侯,他难道又有去过朝不保夕的佃农或者流民生活?
张青龙浑身发抖,不是惧怕,而是愤怒和激动。
青龙寨是他的基业,他怎么可以交出青龙寨?凭什么!
张青龙死死咬住牙齿,既然一群手下靠不住,没有一个能够完成第二条计策的,那么他就亲自来。
张青龙缓缓走出了拐角,一步一步走向了常山王衙署。他每一步都走得很重,很稳,如同踩在他的人生之上。
远处的某个酒楼中,几个衣衫华丽的男子凭栏而望。
一个男子微笑道:“我还以为这贼头要逃跑了。”
其余几个男子也是大笑,他们的位置非常好,张青龙等人的怯懦,犹豫等等看得清清楚楚。
沮守摇头道:“大公子的驱虎吞狼的计策非常好,但是这些人却不堪用。”
一个男子笑道:“只要这贼头心中有着功名利禄,那么就会按照大公子的谋划做事。”
其余几人用力点头,那贼头想要得到强盗窝,那就必须除掉胡轻侯,区别不过是采用第一条计策还是第二条计策而已。
沮守缓缓点头,这些人从京城而来,没有一个人把他放在眼中。
他知道这是为什么,因为他没能完成大公子的嘱托对付胡轻侯,也因为自己是冀州人,而那些人都是颍川人。
沮守微微叹气,有些羞愧,有些恼怒。
他为什么会失败?他除了知道“胡轻侯”三个字,还知道什么?
他对胡轻侯一无所知,怎么可能设计出完美的对付胡轻侯的计策?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啊。
沮守悄悄平息心中的愤怒,他用自己的耻辱为这些京城来的人铺平了道路。但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