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轻侯疯狂的将全部希望赌在“泼水”上后,终于知道自己或者说他这一类平民想要成功只有靠孤注一掷。
成了,锦衣华服,输了,回家任命。任何中间路线都只是浪费时间。
紫玉罗举杯向四周的人敬酒,娴熟地礼貌微笑,心中对自己的未来充满了期待,不是期待胡轻侯能够给与他什么,胡轻侯只是一个小小的县尉,又能给他什么?
而是他已经从胡轻侯的行为中看清了这个世界,这个世界不是士大夫的,这个世界中跪求士大夫是求不来未来的。未来要靠自己与士大夫抗争。
他期待看到推翻士大夫,推翻门阀的世界。
哪怕那可能需要几百年。
……
胡轻侯认真写奏本:“……仆役死伤无数,每日招揽流民补充,少则数百人,多则千余人,次日又战,仆役尽死,复而招揽流民……”
“……武器粮草战马皆坏……”
“……抚恤如流水……”
“……杀敌亦无数,刀剑卷刃,不堪用……”
她转头看蹇硕,道:“要不要再写一句‘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
蹇硕坚决摇头:“陛下文武双全。”
胡轻侯懂了,写得比皇帝好,分分钟被记恨。想了想,重写奏本,内容一个字没改,错字瞬间上升到十个字错八个,字体架构更是惨不忍睹,狗写的都比她写得好。
张獠乐呵呵地,道:“若是再这么大战下去,我可能要升官了。”
看看战报,每隔几日就杀了成百上千的人,这战绩加一下,绝对有好几万,搞不好都可以分征西大将军了。
胡轻侯瞅张獠,再瞅蹇硕,你怎么有这种蠢货手下?
蹇硕板着脸,恨不得把张獠痛打一万遍。
炜千小心地道:“若是再这么下去,这河内郡的人都死光了……”这战报越来越夸张,一开始还是几十人的死伤,现在少于两千人都不好意思拿出手,再过半个月会不会出现几万人的大战,这河内郡是不是应该已经“千里孤坟,十室九空”了?
胡轻侯满不在乎:“别担心,满朝公卿都不食人间烟火的,他们知道个P。”
她吹干了奏本上的墨汁:“胡某能做的都做了,能说的都说了,胡某是真的尽力了,总不能让胡某不要脑袋去拯救世界吧。”
众人莫名其妙,胡轻侯脑残了?
胡轻侯瞅蹇硕:“你什么时候押送马车回京城,捎带上我的马车。”
最近收钱收到手抽筋,但是,其实一大半都不是她的。
“唉,过眼云烟。”胡轻侯看着身后无数马车,心如刀绞。
蹇硕直接分了一半,大家一起弄虚作假,分钱分得理直气壮。
还要给京城的十常侍三成,想要与十常侍有良好关系,有人在朝中透风和打掩护,这笔钱不给不行。
张獠那一份的数量就相对小多了,小到可以忽略不计。
如此,到手的也就是两成而已。她又将理应分给蹇硕和十常侍的粮食尽数折算成了银钱,手中的粮食倒是充裕极了,可银钱就更加少了。
蹇硕皱眉,道:“急什么,此刻人人关注,若是运钱回去,只怕被发觉。”
胡轻侯坚决反对:“再不运一些回去,我们的车队要延绵十几里了!管得过来吗?”
蹇硕想了想,点头答应,到手的钱财确实要赶紧运回去,入袋平安。
胡轻侯催促道:“派两百骑护送,莫要出了差错,速去速回,马车金贵,胡某非常非常需要马车。”
蹇硕理解,看看胡轻侯招揽的流民数量越来越多,没有马车协助,好些老弱妇孺根本走不动。
胡轻侯看着蹇硕,量你都没有搞明白其实马车也是要对半分的。
“回来的时候顺便把朝廷补给的铠甲刀剑带来,胡某看着这许多流民,而我手里只有棍棒,心里不安。”
蹇硕点头,这容易。
胡轻侯板着脸,又坑了一笔刀剑铠甲,果然坑公家的物品就是没人在意。
“若是有战马顺便也给我一些。”胡轻侯期盼地道。
蹇硕板着脸:“做梦!”
胡轻侯急忙微笑,难道被识破揩油的事情了?
蹇硕道:“朝廷哪有多余的战马,肯定是给银钱的。那是我的,没你的分。”
胡轻侯怒视蹇硕:“说好了都分一半的。”
蹇硕淡定无比,那不是“俘获的物资”,那是他一支笔得来的,关胡轻侯P事。你奏本中索要的东西我也绝对不碰,这是规矩。
数里外,一群衣衫褴褛的流民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炜千拿着刀子指着一群人的鼻子,厉声道:“现在,你们被胡县尉俘虏了,以后就为胡县尉做苦力,每日有饭吃,谁敢不愿,立刻杀了!”
一群流民丝毫没有反抗,要么冻死饿死,要么成为苦力,需要选择吗?
一群流民跟着炜千到了县城内,立刻有人招呼:“这里,这里!管家姐姐,都准备好了,这里,这里!”
炜千带着流民们到了篝火边,早有热水热羹准备着,一群流民紧张地看着篝火和热水热羹,心中羡慕极了。
炜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