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了音量,又一次大声道:“我是孔圣二十世孙孔梨,奉命前来祝贺大将军。”
有河南尹衙署的官员听出了孔梨声音中的怒气,环顾四周,没见到有人招呼孔梨,急忙向身前的宾客致歉,快步走向孔梨,道:“不知阁下是哪个衙署的?”
他不认识孔梨,一边问着,一边伸手接过了孔梨手中的名帖。孔梨脸色铁青,没听见我是孔圣二十世孙?
那河南尹衙署官员翻看名帖,以为怠慢了他人而紧悬的心立刻落地,笑道:“原来是太尉府的人,大家自己人啊。”洛阳官员谁不知道何井是太尉杨赐的门下弟子,关系之好,情同父子,太尉府衙署的人自然是自己人。
那河南尹衙署官员看孔梨的眼神满是埋怨,自己人,别闹,自个儿进去,我还要接待客人呢,或者,你帮着一起接待客人?
孔梨冷冷地看着笑容满面的河南尹衙署官员,这个家伙没有听懂他说什么了吗?他说的是“孔圣二十代孙孔梨”,为什么不鞠躬行礼,为什么不立刻将他迎接到大将军府中?
一股受到轻视的愤怒瞬间弥漫了孔梨全身,有人不尊重太尉府也就罢了,竟然有人不尊重孔圣二十世孙!
孔梨重重拂袖,对那河南尹衙署官员厉声道:“汝等为何让我在此处等候良久,这是看不起孔圣还是看不起太尉府?”
那河南尹衙署官员一怔,完全没反应过来,明明是自己人,为什么发飙了?
孔梨看着茫然的河南尹衙署官员更怒了,孔某说得这么清楚了,你为何还不立刻跪下谢罪?你懂得什么是礼法吗?
盛怒的孔梨一伸手夺回了河南尹衙署官员手中的太尉府的名帖,厉声道:“大将军府尽是一些不懂礼义廉耻,不懂感恩之辈,物以类聚,大将军又是何种人?杨太尉岂能祝贺如此无礼之辈!”他当众撕掉了名帖,举起手,名帖碎片在秋风中洋洋洒洒飞舞。
大将军府前无数人怔怔地看着孔梨,搞什么东东?
孔梨环顾四周,冷笑一声,反身回了马车,厉声道:“回太尉府!”
大将军府前静悄悄地,所有人呆呆地看着孔梨的马车消失在长街尽头。
忽然,有河南尹衙署的官员怪叫一声:“王八蛋,这是挑衅!这是闹事!这是砸场子!这是打何大将军的脸!”
其余河南尹衙署官员终于反应过来,满脸通红,血往上冲,上门拜见祝贺之人夺回名帖撕碎,当众大骂何大将军府,这哪里是打脸这么简单的事情?这压根就是羞辱何大将军府!
“杀了他!必须杀了他!”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拔剑怒吼,真忒么的倒霉,竟然当众遇到了王八蛋羞辱何大将军,所谓主辱臣死,他们说什么都要砍死了那个王八蛋,不然以后怎么在何井面前混啊?
好些河南尹衙署官员悲愤无比,还以为只是拍老上级马匹的简单任务,没想到竟然要杀人了,不知道杀人后是被贬官、处斩,还是成为何大将军的心腹?马蛋啊,老子不想拿命赌未来啊!
一群围观的官员又是兴奋又是震惊。有官员佩服极了:“没想到孔二十竟然嚣张至此。”还以为孔二十只会在一群小官员面前仗“血脉”欺人,动不动就说,“我是孔圣二十世孙”,原来孔二十在大将军府照样嚣张跋扈,真是个人才啊。
有官员一脸的兴奋,没想到何井成为大将军的第一天就是与杨赐开战,虽然血流漂杵肯定不止于,但是互相弹劾撕逼那是必然。
有官员眼睛放光,还没到过年呢,就有大戏看了?今日真是来的太值得了。
无数围观官员大声叫嚷着:“必须杀了孔二十!”“大将军的尊严不容亵(渎)!”“叵耐竖子,不杀不足以平民愤!”
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听着呼喊,看着无数官员群情激愤,肝疼极了,就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劝一下吗?那个孔二十是得罪了整个洛阳的官员吗?事到如此,不去是不行了。
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满脸通红,愤怒大吼:“我没有佩剑,来人,快拿我的宝剑来!”“拿我的方天画戟来!”有人从左跑到右,从右跑到左,就是找不到宝剑;有人卷了袖子卷裤脚,卷了裤脚衣袖又落下了,继续卷衣袖,周而复始;有人仰天怒吼:“吾必杀孔二十!”可脚下就是一动不动;有人大叫:“我等从河南尹而来,不认识那个孔二十,谁好心带个路?”
闹腾许久,何井终于得到了消息,快步赶了出来。人未到,笑声就传了出来。
“诸位何以如此愤怒?”
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终于松了口气,老何来了,没事了,脸上纷纷露出被孔二十杀了全家的愤怒和悲伤:“大将军,有太尉府的人孔二十羞辱大将军!”那个家伙的名字没听清,但是周围的洛阳官员都说那个人叫孔二十,想来何井知道是谁。
何井细细问了事情,笑道:“那个孔二十啊,我知道那个人,是个佞人。我与杨太尉情同父子,岂是一个佞人可以挑拨离间的?”
大将军府邸外一群官员笑着道:“正是,大将军与杨太尉岂能因为一个无知佞人坏了感情?”“大将军果然心胸宽广,那无知佞人定然会羞愧无比。”
一群河南尹衙署官员长声叹息:“便宜了那个佞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