纱,裙摆的珍珠在光影下闪闪发光,她由许奶奶牵着从红毯走向另一端。
红毯尽头,林汀云一袭定制黑色西装,目光温柔地与她隔空相望。
刹那间,许奈奈忽然眼眶泛酸。
她忽然想到十八岁的自己。
那个顽强向上的小镇少女,你没有辜负你的每一分努力。
“林汀云先生,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是失意,都愿意爱她、安慰她、尊敬她、保护她,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她永远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许奈奈小姐,你愿意以后谨遵结婚誓词,无论贫穷还是富有、疾病或是健康、美貌或是失色、顺利或是失意,都愿意爱他、安慰他、尊敬他、保护他,并愿意在你们一生之中对他永远忠贞不渝直至生命尽头吗?*”
他们与无数人祝福的目光中相视一笑。
“我愿意。”
“我愿意。”
与此同时,1314只白鸽齐齐放飞,蔚蓝的海平面波光粼粼。
........
*
婚礼结束后,他们准备开始蜜月之旅。
许奈奈去公司交接工作回来的路上,又见到了时雨。
她要比之前见时更瘦了一些,还是那样一身紫色的连衣裙,在风中孤零零地站着,好像在下一秒就要被吹倒。
“奈奈,不知道会不会打扰你?”时雨仍然笑得温柔。
她今天化了全妆,被粉底遮盖了看不清原本的底色,只是那双好看的眼睛渗着藏不住的疲倦。
许奈奈摇头:“不会。”
时间尚早,越往夏天白昼越长,她们找了家安静的咖啡馆,对面正是已经修缮过大门的淮宜一中。
“阿风以前也在这里读书。”时雨轻轻搅动手里的卡布奇诺,望向对面的眼里很是怀念,“不过只读了一年,高二的时候旧病复发,然后我们全家都去了美国。”
时雨经常说‘我们全家’,却不知道在林俞风走后,自己又该以怎样的身份自处。
许奈奈默了默:“这么些年,你没有想过再找其他人吗?”
算上今年,林俞风已经走了快十年。
时雨不知想到什么,笑容有些苦涩:“没有人像他。”
人的一生太漫长,可那些刻骨铭心的记忆只会随着时间一寸寸加深烙印。
他死在她最爱他的那一年,从此无人超越。
“你知道吗?阿云真的和他很像。”时雨抬眸,勉强扯唇,“从眉眼长相到处事风格,如出一辙。”
许奈奈记得,为数不多的与她见面,时雨望向林汀云的目光总带着外人看不懂的贪恋。
“希望这么说没有冒犯你,但我......的的确确、在很长一段时间和宋阿姨一样,将他当成阿风。”时雨憋下又要崩溃的情绪,努力让自己看上去云淡风轻,“可我现在不这样觉得了。”
“……他们终究不一样。”
许奈奈静静听她回忆,身前的咖啡一口未动:“你没有冒犯到我,这件事本身不公平的是林汀云。”
她稍有停顿,缓缓抬眼:“他什么都没做错,不是吗?”
林汀云的出生生来赋予救人的使命,却没有人将他当成一个同样需要父母疼爱的孩子,更没有义务成为谁的替身。
许奈奈不认识林俞风,也不会真的与他共情。
“是。”时雨垂眼,“对阿云来说,的确不公平。”
这些年,她总是麻痹自己沉浸在回忆中,分不清林汀云和林俞风的人不止是宋惠,还有她。
可那天婚礼,时雨看见了林汀云望向许奈奈的目光,也有人曾这样看向她,是那么熟悉,却又不属于自己。
她忽然就清醒了。
时雨从来没有哪一瞬间那么清晰地认知到,林俞风去世早就是既定的事实,林汀云不是他,他身边站立的,是他的人生挚爱。
而那个在她初来林家惶恐不安时,会绞尽脑汁逗她开心的少年,已经离开她快十年。
“对不起。”时雨撑着头,勉强扯动的嘴角有些抽搐,“我不会再将他当成他。”
许奈奈发觉了她的不对劲,担忧道:“你怎么了?”
“没事。”时雨很快调整好,她深吸一口气,似乎做了什么决定,抬头微笑,“奈奈,希望你们可以幸福。”
说罢,她拿起包,站起来准备走,许奈奈忽然在身后叫住她。
“大嫂。”
时雨猛地一怔,强忍的眼泪瞬间决堤。
她没有回头,任由泪水划过脸颊,瘦削的脊背隐隐颤抖。
“......诶。”
......
*
三月中,他们开始蜜月之旅。
从美国洛杉矶的西海岸到费城独立厅的自由钟,又到许奈奈打过黑工的密西西比州,再到旧金山的金门大桥,最后自驾到临近的加利福利亚州,去斯坦福大学走过林汀云求学的每一条路。
四月底,他们从纽约乘机回国,在婚假结束前,许奈奈收到了阮茜的邀请。
阮茜毕业后先去江南的一家生物公司做研发工作,后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