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梦婷难以置信地捂住脸:“你竟然敢打我!”
“女士, 您冷静一点!”
“快、快来人拦住她!”
“怎么?你心虚了是吗?”
“我奶奶说的真没错,你就是来破坏我们家庭的狐狸精.........”
........
于绍大惊失色,听到动静的保安赶紧跑过来连拖带拽地架走杜梦婷。
场面一片混乱。
其实这么多年, 许奈奈没有怎么见过杜梦婷。
她不喜欢杜家, 许慧玲也有意避免她和杜家有任何来往。
两性之间的受害者常常是女性,但受到谴责唾弃的也同样是女性,哪怕那时候她只不过是个十七岁的高中生。
当年那件丑事发生后, 钱翠英无条件维护杜兴宏,第一反应自然是责怪别人不检点,杜梦婷从小耳濡目染,盛怒之下最能反应她内心最真的潜意识。
许奈奈脊背发凉,那些尖锐带刺的言论仿佛锋利的刀一下下剜割心脏。
尘封多年的伤疤被血淋淋地撕开, 那时窒息到令人作呕的场景竟然在此时又变得清晰。
她耳鸣不止, 甚至都看不清眼前男人的神情。
人在面对伤害时的本能反应就是逃离。
许奈奈下意识转身, 可还没踏出一步, 手腕被人猛地拽住。
她身体骤僵。
地下车库空旷无人,头顶的烟雾报警器闪烁红光。
掌心的细腕在克制不住地颤抖,林汀云只觉自己的心脏仿佛被一只大掌攥紧反复揉搓。
他没想到会听见一场这样的争吵。
“奈奈,”他刻意不去刺激她的伤痛,“你之前不是说, 等我回国要带我去兜风?”
林汀云低声温柔:“现在还有机会么?”
许奈奈背对着他垂下眼:“可是我现在........不想开车。”
他的手掌缓慢地游离往下, 最后覆盖上她紧攥着车钥匙的拳头:“我开, 可以吗?”
女人紧绷的拳头一寸寸松懈,那串车钥匙最终落进他的掌心:“........好。”
..........
黑色宾利被遗留在空旷的地下车库,白色比亚迪穿行在车来车往的长江大桥上。
副驾驶的车窗降下一半,许奈奈没什么表情地看着窗外,烈风鼓鼓吹动她的鬓发。
“我们去哪儿?”她问。
林汀云超车的间隙看了眼她, 他笑:“我曾经的秘密基地。”
落日盛大,金灿的夕阳在江水上泛着粼粼波光。
林汀云将车停在外面的停车位,牵着许奈奈走到江滩边。
“读高中的时候,我有时候不想上学,要么去天台吹风,或者翻墙出校来这里坐坐。”
许奈奈惊讶:“你还有不想上学的时候?”
“嗯,很多时候。”
“.........”
很难和随便学学就能霸榜年级第一的人交流。
林汀云随口说:“不然怎么能碰见逃课到天台上的你?”
许奈奈踢开脚边的鹅卵石,闷闷道:“........我就只逃了一次课,谁知道那么巧还能碰上你。”
男人低低地笑了两声,侧目看她,轻声问:“所以那天,就是因为这件事吗?”
许奈奈与他交握的手指攥紧:“嗯。”
她不再跟刚刚那样激动,语气又恢复成以往的平淡无常:“都过去了,没什么大事。”
人只会在自己认定的安全范围露出脆弱的触角,除此之外的任何社交都将建立在这倒无形的屏障之外。
不远处的江岸边许多小孩光着脚丫玩水,江面漂浮着显眼刺目的橙色游泳包。
他们不知不觉走到了人烟稀少的边角。
这里是一片小树林。
“奈奈,”林汀云心思翻涌,终于开口,“我之所以提前回国,不是因为结束了新加坡的工作,是因为我很担心你。”
他人生中有一半的时间都待在医院,无论国内国外,对医院的感知都非常敏锐。
她故意躲在医院楼梯间接电话骗不过他,那憔悴的面孔更无法让他完全放下心来。
林汀云不是感情外露的人,比起言语,他更喜欢选择行动。
今天的这些话对他来说,已经是斟酌很久的结果。
许奈奈咬唇:“..........我不想麻烦你。”
“你怎么会觉得在麻烦我?”林汀云双手握住她的肩膀,弯腰与她对视,认真地说,“你为什么不能多信我一点?”
“那些事我一个人可以..........”
“我知道你能力够强,可是奈奈,我是你男朋友——”他低声说出上次没有说完的后半句,“你可以依靠我啊。”
许奈奈沉默几秒:“林汀云,你不懂...........”
“——我想要我喜欢的人安心快乐,也错了吗?”
夕阳西下,天空变成蓝紫色,昏黄的光晕映在他复杂隐忍的黑眸中。
“我只想要你开心,你明白吗.........”他近乎乞求地叹息,“你别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