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边各坐落一尊石雕狮子,草书雕刻的繁体‘林宅’牌匾高悬于顶,庄严又肃穆,长廊曲折,庭院中央还有一处小型青铜雕塑喷水池。
张妈正在花园浇水,听到外面汽车落锁声下意识张望,顿时瞪大双眼:“二、二公子?——二公子回来了!”
男人一袭纯黑风衣,步伐生风,他面无表情地穿过长廊,冷肃的冬风拂过他沉寂如水的黑眸。
巍峨的中式大门从两边打开,清冷的空气扑面而来,落地的阴影自下而上缓缓扫过他棱角分明的容颜。
与外面古老的中式庭院不太相同,金碧辉煌的大厅中,洁白透亮的大理石板泛着亮色,璀璨繁琐的吊灯散发冷冽的光。
餐厅墙面排列着整整一墙面的红酒,中年男人穿着简约的家居服,握着红酒瓶取下眼镜:“你终于愿意回来了。”
十年前,林汀云被他们强行带回美国,自此以后他便再也没有回淮宜。
林升平从红酒架上拿出一瓶八二年的拉菲,咕噜噜倒进高脚红酒杯。
林升平朝他举杯:“喝点吗?”
红酒面窜动荡漾,林汀云缄默着始终没有说话。
沉默是父子二人这么多年最常的相处方式,林升平略有尴尬地放下红酒杯。
“阿云啊,你现在.........”
大门再被打开,是时雨扶着林居明走了进来。
时雨见到站在客厅最中间的男人眼前一亮:“阿云,你回来了!”
林汀云侧眸,林居明松开时雨的手,颤颤巍巍地走到他跟前。
“爷爷。”他颔首。
林居明连着哎了好几声,老者苍劲的眸里染上湿润:“张妈呢,快多做几个菜........”
张妈笑得合不拢嘴:“老先生放心吧,都是二公子爱吃的!”
今晚厨房做的是法餐,张妈连忙招呼其他佣人摆布前菜。
林汀云与林升平相对而坐,佣人在他们之间呈上鹅肝与黑松露,红酒再次被推到他手边。
“阿云啊,这可是爸爸这么多年的珍藏,你哥哥可最好这一口了。”林升平率先打破沉默。
林汀云不为所动,时雨揪紧餐纸,林居明皱眉轻斥:“阿云今天才回来不喝就不喝,你也少喝点。”
几次得不到回应,林升平面上已经有点挂不住。
林居明适时岔开话题询问林汀云近况,他一一简答,公事公办的态度仿佛拒人于千里之外。
“阿云........”
“夫人、夫人您把鞋穿好再下去!”
忽然楼上传来一阵动乱,底下众人脸色大变,一名披散着头发的中年女人光着脚咚咚下楼:“阿风,是不是阿风回来了?”
“惠儿!”林升平赶紧制止,奈何宋惠毫无顾忌地横冲直撞完全拦不住。
时雨护着林居明站起来,宋惠猛地冲过去抓起林汀云的手。
她披头散发,空洞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的脸,视若珍宝般反复摩挲:“阿风、阿风........你怎么今天回来了,不上学吗?”
周围几人对他摇头。
林汀云低首,凝望那被女人死死攥紧的手,喉结艰难滚动:“今天放假。”
宋惠似懂非懂地点头,林升平终于松了口气。
他试探着去拉人:“惠儿,咱们先上——”
“不!”宋惠突然尖叫,“你不是阿风,你回来做什么?你回来做什么?!啊——”
哗啦——
餐桌桌旗被女人癫狂地扯下,餐具劈里啪啦碎了一地。
“惠儿!”
“阿姨您别冲动!”
........
宋惠歇斯底里地随手抓起一把餐刀猛掷过去。
锃!
餐刀插进墙壁,林汀云因力偏头,鲜血顺着冷白的侧脸流下一缕触目惊心的红痕。
“你们为什么要他回来!为什么?!”
“我的阿风呢?!”
.........
宋惠被时雨拦腰抱住,林居明气得被张妈扶稳,林升平面红耳赤地对他挥手让他暂时离开。
林汀云眼帘下阖。
大概是习惯了这种模式,也早有预料他回来的作用,他并不觉得有多痛。
林汀云指腹麻木地摩挲过鲜红的血渍。
周围充斥着尖叫与喧哗,而又好像在这一刻被世界静音。
.........
这场闹剧没有中止,林汀云一口饭菜未动离开了林家老宅。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游走在空荡的大街,直到路过一家便利店,他将车停在路边。
十二月的初冬萧索,暮色如水,雾霭沉沉。
林汀云下车,刚呼吸一团白雾就从鼻腔缭绕散开。
身上的纯黑风衣似与夜色融为一体,他犹疑了一会才走进便利店,突兀地带进一室冷气。
守店的店员正打着盹儿,猝不及防地因着冷气打了个激灵。
店员不耐烦地刚想骂人,又因男人格外出挑的气质以及脸上没有处理的伤口骇得咽回腹中:“您、您要什么........自己拿。”
便利店面积狭窄,天花板也很低,林汀云高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