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躬身,行了一礼。
而在北荒皇子直起身体后,所说的话更是让金袍祭祀愣在当场,浑然不觉自己已经濒临死亡,反而认为眼前发生的一切是不是幻梦一场。
“当日极北冰海一别,倏忽间已然百载岁月。”
承载灵意的“北荒皇子”一声叹息,语气中颇多缅怀感慨之意,“吾也没有想到,竟然能在今时今日再见故人,也不枉我耗费极大代价,将牢笼破开一道缝隙前来与你相见。
更未想到漫长时光之后,你还是和当年没有什么区别,不像是我虽以一点真灵融入梵天,却备受禁锢束缚宛若身处牢笼一般,当真是一失足成千古恨,再回首已是百年身。
有时回忆起来,吾不止一次感到悔不当初,未曾想到自己殚精竭虑筹谋策划,最终得来的竟然是这样一种无法摆脱的困局,”
“北荒皇子”说到此处,看着对面似是陷入回忆的神情,不由得又是一声暗暗叹息,“卫道子别来无恙,不知还否记得出身巡礼司的桂书仿?”
他强忍精神层面几乎要炸裂的剧痛,一言不发默默倾听。
“难道这个神神叨叨的家伙,一直是在和自己说话叙旧?”
“刚刚还是梵天灵意,结果转头就变成了巡礼司桂书仿?”
“所以说桂书仿到底是谁,百年前竟然和我有过接触交集?”
“还有卫道子,谁是卫道子?”
“如果此人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我便是姓卫,名道子,至少在一百年前就是现在这个样子。”
“但是,为什么一听到这个名字,我便感觉到了无比巨大的空洞和缺失?
就像是被硬生生斩断隔离,之前种种尽皆烟消云散,自此再也不属于自己?”
而随着自称桂书仿的“北荒皇子”讲述,他心中不断掀起滔天大浪,不断引领他朝着无法回溯的往事发起冲击。
但结果却让他无比失望。
一次次的努力尝试,忍受了难以形容的巨大痛苦,最终非但没有回想起任何有用的信息,反而将本就一团糟糕的精神推向了更加分崩离析的境地。
恍惚间,他又听那道金色身影说道,“如今天地异变之象显现,卫道子又悄然现身向北而来,难道是准备效仿曾经横压一世的大周武帝,也要再来一次斩灭梵天灵意,踏破北荒金帐之举?”
“吾以一点真灵融入梵天,百余年来倍感束缚压抑,而且大部分时间都身不由己,无法真正舒展通达自身心意,犹如被禁锢在狭小的牢笼一般,久而久之或许便要因此泯灭了本我意志。
若是卫道子真能效仿武帝往事,劈开牢笼让我轻松死去,也算是了却了我最后一点心愿……”
的话还未说完,桂书仿却是毫无征兆闭口不言。
几乎在同一时间,两人全部抬头向上仰望。
桂书仿道,“这种极度恐怖的压迫感,还有犹如甘霖降下的生命气息,吾之前所以为的天地异象,似乎出现了极大的偏差与变故。”
他没有做出回应。
沉默许久后,才忽然开口说道,“我没有死,主宰自然也没有死。”
“不过牠最后一步的斩去自身,终究还是在我的影响下出了岔子,如今却是不知道要用什么来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