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里对明棠惧怕不已,定是常常被明棠磋磨。 更何况人往往排斥异族,明棠虽出身青丘,但若是在几千年前,还不是被众人瞧不起的杂毛小妖。 如此异族,竟骑在姜思绵这等下凡神女的头上作威作福,更叫众人心头都好似憋了一口气。 姜思绵不过三言两句,就叫众人看她的目光带上许多鄙夷。. 明棠自然察觉。 她已经与姜思绵打过一辈子交道了,怎会不知姜思绵是个十足的利己主义者,还甚会表演,脸上所有的神情都恰到好处,看上去没有一丝作伪。 但明棠最不耐烦与人演来演去,更何况姜思绵种种言语,其实也不过只是为了和她争抢封无霁——她看都不愿意多看封无霁一眼,还和她争抢这垃圾狗男人?姜思绵愿意当垃圾回收站,她很乐意拱手相让的。 故而姜思绵那等工于心计的本领在她这儿毫无用处,明棠直接说道:“姜夫人倒也不必在我面前如此这般,咱们打了这许多年的交道了,我也不至于不知道夫人心中是如何想的,您这心中要当真不想做夫人,也不至于见我从来只喊我帝姬。” 她一针见血,说得很是犀利锐利。 一口一个“姜夫人”,明棠如此言谈,全无一丝对封无霁的留恋。 封无霁下意识去看她双眼,果然见她眼中再无一分往日情意。 而她偏了偏头,忽然灼灼一笑:“更何况,姜思绵,我在青丘长大,什么狐狸精我没见过,你那些心思,我恐怕比你还更清楚几分。 我从嫁给封无霁伊始,便被你当做眼中钉肉中刺,你恨不得我立即死了,这才好取而代之,却又怕自己先死,故而只能巴着我,喝我的心头血养身,我说的可对?” 明棠巧笑嫣然,却又扔出来这么一个重磅炸弹。 她似乎早不在意那些血淋淋的过往,将那些往日里要她痛得呼吸不过来的事情,如此轻描淡写地往众人眼前一放。 这取心头血养姜思绵的事情,封无霁门中都没几人知晓,更罔论那些前来赴宴的宾客。 明棠观周围众人脸上神情,嗤之以鼻地一笑——她就知道,封无霁敢做这样不要脸的事情,却不敢叫这些事情流传到外头去。 那些人整日说是她不要脸,横叉在他们二人中间,却不知她被关在祖祠之中,日日做个给人取血的机器。 姜思绵的脸有那么一瞬变得僵硬空白——她着实没有想到,明棠竟当真豁出去到了这个地步。 这话说出口,必定会惹得封无霁不悦,她若是争风吃醋,此举就甚是愚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