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君好生厉害,连机关锁都会解。” 明二叔方才还在心中鄙夷明棠,这会儿只觉得脸颊都火辣辣的,好似被无声地扇了一巴掌。 他心中更觉得烦闷,这明棠果真是乡下养出来的野小子,正经的经世致用是半点不看,光会这些偏门左道的东西能成什么事儿? 难不成她日后就靠着这些本事偷来盗去? 也难怪到如今也不曾谋划出什么来,只会跟在四房的背后,当四房的拥趸。 明棠看出明二叔眼中狼狈下藏着的恶意与鄙夷,只觉得想笑——其实论眼界,兴许乔氏比他还多一些,至少乔氏已然知道,此局背后之人是明棠,而明二叔到如今还轻视于她,丁点儿不察自己其实三番四次地栽在了明棠手中。 小厮小心翼翼地推开了私库的门,恭敬地请明二叔入内。 明二叔却不急着进去,反而看着明棠说道:“你可听说过七步诗?” 说罢,也不等明棠回答,只道:“你自小不曾念过书,应当不知这七步诗罢。” “煮豆持作羹,漉菽以为汁。 萁在釜下燃,豆在釜中泣。 本自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兄弟相残,手足残杀,为着一个储君之位,争得头破血流。你如今一心相助,可别最后终断了自己的后路。” 明二叔阴阳怪气地说罢,便跟着小厮先进了乔氏的私库。 他这话说得乍一看与今日之事毫无关联,但明棠知晓,明二叔之意,乃是挑拨她与四房,讥讽自己如此这般帮着四房,可别忘了四房还有一个能够袭爵的郎君,说不定四房也有争夺世子之位之意,到头来明棠所做一切,不过是为了四房做嫁衣罢了。 “我自小在乡野之中长大,不曾念过什么书,自然也听不懂这诗句究竟在说什么,辛苦二叔一片好心,我却丁点儿不懂。 二叔同我说这些,不如带着我进私库去,也好见识见识二婶娘在这私库之中究竟藏了什么好宝贝,要用机关锁锁着。” 明棠是懂如何避重就轻的,明二叔非要拿这些事情来挑拨她与四房之间的关系,她便拿明二叔如今最在意的私库来挑动他心中的情绪。 自己是丝毫不气,明二叔却又黑了脸。 他一听这话,果然顾不上阴阳怪气什么了,心中又想起今日闹得一团糟的事情,只想着一定要从这私库中找出能证明乔氏作恶的证据,立即步履匆匆地往私库之中进去。 这私库确实大,推开门而入,甚至不见库房之中常见的迎面灰尘,可见常常都是有人来洒扫的。 先进私库,只见靠外的位置堆着的尽是些高大的木制家私,这些东西上头蒙了一层淡淡的灰,想来也是放在其中有些时日了。 四夫人的目光落在上头看了看,倒觉得有些熟悉,下意识回头看了看明棠。 明棠瞥了一眼,认出上头熟悉的纹样,唇角有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果然如她所料,乔氏之贪心,果真巨大,却又愚蠢。 这些家私乃是明棠之母沈氏陪嫁到上京城之中所带的家私嫁妆,件件贵重,从前一直摆在潇湘阁里。 潇湘阁那般占地甚广,从前几乎被沈氏妆点成一座金屋,里头堆满了这些好物件,明棠幼时常常攀爬,总有些记忆。 她再回上京城之时,潇湘阁之中已然被搬空了,那些书画诗词古籍之类的还好收藏转卖,这些大件儿的家私用具不好流通,定是被人收了起来。 如今这些,便是从前潇湘阁前院院落的家私,不是最好的那些,却也十分不错了。 这些在此,那当年父母所居的正院之中的家私,便定是在三房与高氏自己的库房里了。 明棠随手擦去了其中一件的灰尘,瞧见四角上熟悉的春樱纹路。 樱花花瓣栩栩如生,以手抚弄,能察觉到上头似乎篆刻着什么文字。 沈氏喜爱春樱,沈氏工匠为其打造的嫁妆家私上,便多用春樱妆点。 而沈氏工匠喜爱精巧,于是在这春樱纹路之中,又悄悄地篆刻了沈氏的闺名。 这些东西当年耗材不少,沈氏更是怜爱女郎远嫁上京,只怕被夫家看轻,连这些平常不大用的家私也都用的上好的红木或是酸枝,也都件件落款春樱。 不过那纹样所用工艺特殊又精密,如今也随着匠人的离世而失传,用眼睛看几乎是看不清的; 若用水晶琉璃镜看,就能在那纹样下看出沈氏之名,明棠幼时将从春樱之中寻出阿娘的名字作为一件玩乐之事,对此记得极为清晰。 乔氏果然贪心,将这些都收在自己手里。 不过她纵使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