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边看戏的叶氏手中:“叶夫人,请您定夺!” 自从上回明棠大闹,叶氏已然许久没曾听人喊过自己夫人。 她一下子心情大畅,更何况方才她还被乔氏痛骂许久,这会儿能拆乔氏的台,她更觉得高兴,便接过这玉蝉:“好,我便帮你看看。” 乔氏发疯要去抢,她身边的奴仆却知道自己已然被人套进局中,死死将乔氏拉住——不管那玉蝉究竟是什么,乔氏方才的行径便已然露出不对之处,若再去抢,恐怕要坐实这东西是她给嬷嬷的了。 没了乔氏发疯,叶氏顺顺利利地将这玉蝉握在掌心。 叶氏这些年,兴许别的本事没有,却叫那些从高老夫人等人手里头漏出来的沈家嫁妆养刁了眼睛,还真能看懂一二。 她拿着玉蝉,上下翻动,一面说道:“这玉可不是一般的玉,用的乃是籽料的和田玉,十分细嫩,佩之莹润有光,乃是上乘的东西,若是一个嬷嬷,十辈子也恐怕难买起这样的好物件……” 她的话还没说完,就瞧见乔氏脸上都快狰狞成一团,眉心要皱出血来,心中更是畅快。 正心中暗爽着,目光所及之处似乎触及到什么,猛然一缩,惊呼道:“有了!” 她拿着玉蝉,将这玉蝉的背后皆拿给人看,面上很有几分兴奋之色:“诸位请看,这玉蝉的背面有工匠私印,上头写着‘凝萃’。” “‘凝萃’?那是什么?”有人在背地里问。 但叶氏显然听见了,沾沾自喜地卖弄自己的学识:“‘凝萃’乃是工匠之名,是晋中大师。” “晋中?晋中不是二夫人的母家么?”那天真的小丫头还在问。 乔氏听到这里,简直就是面如死灰。 她甚至都顾不上去处理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千月之母,只觉得自己的全部心神都在那玉蝉之上,险些要呕出血来。 “够了!你发的哪门子疯,谁要听你说这些!叶氏,你若今日执意要如此,我日后与你定是不死不休!” 乔氏一双眼睛几乎瞪得从眼眶之中脱出来。 若是往常,叶氏恐怕也还是有几分害怕。 毕竟乔氏虽然在高老夫人面前不大受宠,但是比她还是要更讨高老夫人欢心的。 更何况乔氏虽然出身不算高贵,却也着实有钱,她想要整治自己,叶氏确实心中一个咯噔。 但是今日乔氏轮番辱骂于她,叶氏再是平素里装着一副古井无波的模样,今日也被惹出火气来了,只冷笑道:“二弟妹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还怕我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身正不怕影子歪,二弟妹可要记好了。” 乔氏气得破口大骂,种种污秽之语不堪入耳。 拾月从未见过高门贵妇能失态成这个模样,忍不住还是悄声问明棠:“那玉蝉是什么东西,这样要紧,能逼得乔氏在人前都敢威胁叶氏?” 明棠一笑:“此物先不能告诉你,若是告诉你,后头的大戏反而看得没意思了,你慢慢往下看过去就知晓了。” 她越是不说,拾月越是抓耳挠腮。 叶氏这时候已然不管不顾了,直接大声说道:“‘凝萃’乃是晋中玉石大亨的乔家的头牌大师,当年可是为主家即将出嫁的女郎做了一整套的玉器为嫁妆,其中一套巧夺天工的动物摆件儿,更是被女郎赠予彼时的未婚夫为定情信物,此玉蝉便是其中之一。” “但这女郎,不是二夫人,而是二夫人的胞妹,乔二娘!” 她一唱三叹,还正如唱戏的一般。 惊天霹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