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嘴儿再说也不迟。” 拾月心中愈发如同油煎火烧一般,想了想,索性还是一口气说了:“此玉贵重,又是郎君精心准备的年礼,若因着福灵公主闹出来的那些误会,将它随意赏了出去,到底可惜。更何况,若是叫督主知晓,原应当给他的年礼给了旁人,保不齐要闹出别的事情来…… 属下只是觉得可惜,故而从沈鹤然处将玉佩讨了回来,后来又辗转交到了督主手中,只是盼着小郎与督主之中莫要徒增误会烦恼。” 她的意思,明棠其实知晓,只是想听听她的意思。 故而她面上一直不曾有何责怪之意,听她如实说了,只点了点头,随后又喃喃自语道:“你是他西厂的人,为着主子多想一些,这原也应当。” 拾月却听不得这个,连忙说道:“郎君误会了!玉佩一事,属下绝非单为督主一人思量。 属下早有辞去西厂职位、到小郎身边专心追随之意,亦曾禀告督主,督主也早已允准。只是请辞复杂,小郎身边如今还是当用人的时候……属下想着自己尚且还有些萤火之力,便先紧着为小郎做事,左右为难,故而不曾着急请辞,耽误至今。” 她只怕明棠误会自己,此事在心中也憋了许久了,如今倒是一口气全说了出来。 明棠没想自己会逼得拾月尽说了出来。 她大为震撼,不知拾月竟有离开西厂到自己身边之意。 她下意识想要怀疑,却也已然与拾月相识了这段时日,知晓她的秉性淳朴正直,不会用这样的事情来诳她信任。 “你竟如此?!我何德何能……” 拾月却有些无奈地笑道:“这是属下长久以来的心愿,只是属下亦惭愧,虽早有此意,却迟迟不曾当真履行。” 明棠听出拾月言下之意,下意识皱了眉。 请辞西厂,原与她身边得用人一事并无冲突,拾月却反复思量至今,到如今也不曾做下决定,本就蹊跷。 难不成……? “你为西厂供职许久,得知的机密事件亦是不少,你如此反复衡量,是否是因请辞一事,对你己身有所损伤?” 拾月点了头:“按照西厂的规矩,确实如此。不提机密,便是属下是在西厂之中学了这一身的功夫,若要请辞,这一身的功夫便也要舍弃去了。小郎如今身边并无一个隐蔽的会武之人,属下不敢。” 明棠不知拾月竟为自己思量到这个地步。 她先前还在心中想过,拾月竟当她和谢不倾中间的内鬼,微微有些失落,此刻却只觉得惭然,竟不知拾月一门心思为她至此。 她鲜少这般不知该如何回答,有些怔然地看着拾月,只道:“……是我错怪于你,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拾月终于松了口气,爽朗笑道:“非小郎之过也,属下的身份本就瓜田李下,彼时那般情形,便是圣人也会怀疑。 且小郎对属下素来公正,纵使心有疑虑也不曾喊打喊杀,反倒同属下同桌而谈,推心置腹,这才能给属下一个说明白的机会。能跟随在小郎之侧,是属下之福气。” 她的话如此开朗大方,却惹得明棠心中一酸。 两世为人,除了自小就跟着自己的鸣琴,也唯独只有一个拾月,待她如此至诚。 纵使她如今还身无长物,于知情人眼中也不过好似攀附在谢不倾这棵大树上的菟丝花,拾月却从无轻视之意,待她如此,被自己误解,也没有半点怨怼。 明棠垂下眼来,将那一丝涩然之意按回胸中,长叹道:“得你一人,已远胜万人矣。” 这话却说得拾月很不好意思,有些红了脸,不自在地挠了挠头,有几分傻兮兮地笑道:“嘿嘿,哪里哪里,属下不过普通护卫罢了,有几分小用处,不值当郎君如此夸奖。” 她说着,在明棠的目光之中愈发觉得无所遁形,为缓解这等不自在,遂随手拿了两块儿蜜饯,塞入口中一嚼。 入口香味极浓烈,异香扑鼻,甘美万分,拾月不禁瞪大了眼,奇道:“这蜜饯还真不错。” 明棠被她的话引起了两分兴致,也从果盒之中拣了一块儿,轻轻一嗅,果然是异香扑鼻。 她也被勾动了些口腹之欲,正欲尝尝。 那头的拾月倒如同牛嚼牡丹似的,顷刻间几乎吃了半盒。 也不知这蜜饯究竟是怎么做的,这一会子香气便萦绕满整个车厢。 明棠想起来这马车上备着的果碟都是中公的仆役按照果脯铺子采买准备的,下意识将果盒端起来,想看看下头有没有照例贴着的店名落款,今日出行,正好买些带回去给病痛中的阿姊尝一尝。 而她将果盒端起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