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宜筱浑身如筛糠一般,听他如此一语道破自己的身份,方才生出来的旖旎心思瞬间荡然无存,只顾着瑟瑟发抖,甚至连应该如何求饶都想不到。 “……” 有那一刻,谢不倾的眼底闪过嗜血涌动的杀意,当真是想一剑将这自不量力的下贱女子了结。 若非这人身份特殊,那小兔崽子留着她总好似有些用处,他今日便要将这明宜筱送上西天。 但是留着明宜筱的性命,却并不与他的杀意冲突,谢不倾手中剑顷刻落下,不落在她的脖颈,反而落在她缩在一侧的小臂上,竟是瞬间将她右掌的小指给削了下来。 鲜血顿时打湿了整个床毯,明宜筱顿时痛得尖叫起来:“……大人,我当真不知三弟在何处!” “你若不知,又为何用这冷檀香丸?” 谢不倾方才一路追来,寻着的正是空气之中淡淡的冷檀香味,不曾想到自己一路追踪,瞧见的却是另外一个女子。 “……妾身也是听外头的传言,说是大人少时与公主曾有一段情愫,这冷檀香丸便是公主赐予大人的爱物,妾身昏了头了,想要引起大人注意,这才用这冷檀香丸,企图引起大人些许怜悯,是当真不知三弟在何处。” 明宜筱为着今日的勾引,早已经做足了准备。 先是买通了守门的侍从,叫他们一得了谢不倾进宫的消息就先报到她这里来,她便立刻将东西都备好,只待那前去引他的小太监先将催人助兴的药物吹到他的身边。 在此之后,便通过这所谓的冷檀香丸,将心系公主的谢不倾引过来。 按说到此时,那催人助兴的药物也应当已然起效,但面前的谢不倾面上几乎不见一丝欲色,只有深切的怒。 “来人。” 谢不倾已然懒得听她在多说什么,径直叫人先将她捆了起来。 这会子他没多余的时间同明宜筱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他也得尽快找到那小兔崽子。 他一出了门,更是急忙寻找。 但他越是着急,身上的内力催动浑身血液流动,面上的薄红之色更是越发浓重。 谢不倾亦察觉,自己不知何时中了旁人的招了。 亦不知这究竟是何药物,谢不倾本有意用内力冲开,却不想因运作内力,那药效甚至瞬间加倍涌入,谢不倾只觉得浑身五脏六腑似乎有烈火灼烧。 眼前的视野甚至有些迷蒙,竟不知这究竟是何药物,起效如此之快。 谢不倾却不知道,在他转身离开大殿之后不久,先前空空如也的桌案后,便又坐上了那金雕玉琢的小郎君。 明棠方才觉得有些气闷,到外头略略走了走,吹了吹外头的冷风透气,这会儿才回来。 宴席之中依旧一片歌舞升平,似乎方才无事发生。 只是明棠似乎闻到了一股子若有若无的冷檀香气,一点点影影绰绰的,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些日子她换了另一味香料熏衣裳,并不曾用这冷檀香丸,这香气并不是从她的身上传来的。 那…… 全大梁朝最喜爱用冷檀香丸的,莫过于九千岁谢不倾——难不成这厮方才在她不在的时候来了一遍? 只是心里头才刚刚这样想的,明棠便甚是讽刺地勾动自己的唇角。 来与不来,同她又有何关系。 她只等着这百无聊赖的元宵宴速速过去,赴飞来观之约,瞧瞧里头究竟是个如何情形。 如此硬等着,终于等到宫宴散去。 紫衣侯刘体不知喝了多少酒,站起身来的时候甚至有些颤颤巍巍,但他仍旧记得自己是来做什么的,颇有些深一脚浅一脚的往明棠身边走去。 姣好的面容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明三郎君,且同我走一圈吧。” 明棠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外头走去。 飞来观所在的位置并不算绝佳,只在西南角的一个僻静之处,一路上无宫女引路。乃是紫衣侯刘体亲自提着盏小灯笼在前头开路。 明棠并未说话,那紫衣侯也不知是不是喝了太多的酒,酒意上涌,也不大说话。 这静悄悄的夜色里,谁知其下究竟藏了多少肮脏之物。 明棠跟在后头,心中颇有些细致的想起自己今日的计划,却不知是什么时候,仿佛不过只是一刹,身前似乎没了动静。 明棠才抬头一看,便瞧见方才还被人提在手中的小灯笼,这会儿正落在地上,里头的蜡油淌了出来,将外头的纸都打湿了。 “侯爷?” 明棠试探性的喊了一身,细嫩的嗓音却融在风里,周遭并未